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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长对创世者昊天完全没有好感。
不管昊天是不是他儿时的搭档,不论昊天说他是什么来历,他都对昊天充满戒备和不信任,因此尽管他明明知道昊天不可能想害死他,否则也不可能这么麻烦对他讲一大堆话,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对昊天生出恶意的猜测。
昊天淡淡地道:“现在你想什么我都知道,如果我想让魂精把你同化,用不着分成七份,我需要的是完整的灵魂,而不是没有意识的魂精,你对我还有大用,我不会害你。”
这个说法很有力,无长知道自己想歪了,急忙回应:“我只是随便想想,大人你别在意,我觉得我还可以继续吸收魂精。”
昊天连他想什么都能知道,他不敢多想。
“请便,能吸收多少尽管吸收,我不会吝啬这些魂精。”昊天摆了摆手,“另外,你承受不住的时候,我会出手相助。”
无长顿时大为放心,有了昊天的保证,他再无会顾之忧。
他原来还担心太贪心会有危险,一枚魂精就让他死去活来,再吸收怕是难以承受,现在有了昊天的保证,尽可放胆开来,魂精这种逆天的宝物,其他人除了龙神之外连见都不可能见到,浪费了会遭雷劈的。
无长飘向另一枚魂精。
他现在已经没有了圣体,只余魂力,想饮用也不可得,只能和身扑去。
一沾魂精,晶莹的液滴顿时化作一条小小的水龙卷向无长。
无长只感到置身于怒潮之中,巨量的魂力从四面八方撕扯着他,把他像根水草一般揉来揉去。
有了上次的经验,无长并不惊慌,极力坚守自我意志,任凭魂力如何凶猛,也决不动摇。
这一次,没有了圣体的羁绊,魂力的施虐来得快,去得也快,无长很快便恢复了神志,并将残余的魂力吸取一空。
之后,他便感觉就象刚刚大餐了一顿之后,又硬生生塞进了一桌美食,魂体似乎肿涨了起来。
撑得难受。
看了看剩余的五枚魂精,无长感到有些绝望。
这些魂精要是能带走慢慢享用该有多好。
无长知道这是不可能实现的愿望,这些魂精不知是倪树收集了几百万甚至上亿年的魂力凝聚而成,或许再无剩余,不可能让他当成干粮。
虽然涨得有些发昏,但无长还是下决心至少再吸收一枚魂精。
他大概能猜到自己能不能全魂无损地进入冥界,与吸收魂精的量大有干系,能吸收的越多,成功的可能也就越大,七枚中最好能吸收半数以上。
但看眼下的情形,再吸收一枚魂精只怕就需要昊天相救了。
不管如何,先吸收了再说。
第三枚魂精。
当无长恢复神智,便觉得自己像一个膨胀到极至的气球,轻轻一触,就会爆炸。
昊天无动于衷地看着他,没有出手相助。
无长再无余力去吸收魂精残余的魂力,只能尽力地坚守自己,不让自己爆掉。
好一会儿,仍然没有消肿的迹象。
“看来我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不可能再吸收第四枚魂精。”无长暗自思量,“只是,吸收的魂精不能再吐出去,无论如何也要化为己有,有什么办法消化这些魂力?”
无长知道,昊天冷眼相看的样子明显不会帮他,只能自己想办法。
消化魂力的法术倒是有一个,清晰术,可以去芜存菁,让自己魂体变得更加纯净,更加凝实,只是清晰术所耗费的时间很长,消解这么强的魂力,少说也要上百年之久,昊天绝不会有耐心等他。
“眼下之计,只能先消解自爆的危险,再慢慢打算。”
消解自爆的最好方法,就是先消耗一些魂力,而消耗魂力有很多方法,效率最高的就是影遁术。
影遁术可以消耗大量的魂力,但影遁术不知会穿到哪里,也不知能不能再回到这里,在昊天眼皮底下穿来穿去是非常危险的事情,会挑战昊天的耐心,无长知道他不可能穿出创世者昊天的掌握,影遁术再神奇对昊天来说也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把戏。
影遁术发动。
但无长没有穿出去,他首次尝试:原地影遁术。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移动位置,无长把影遁术控制在极小的距离,仿佛就在原地未动。
无长的影遁术修炼得已经非常精通,已经能精确掌握遁的距离和方位,但原地影遁术毕竟是首次尝试,他只能极力将遁的距离压制在最小的范围。
影遁术一发即收。
成功。
只是略微向左方移了半步,无长看到昊天只是目光闪烁了一下,并没有别的反应,顿时放下心来。
这时,无长发现,影遁术的保护影不仅有保护他不受外界伤害的作用,而且保护不受他自身的伤害,他明显感应到自己魂体的膨胀状态受到了短暂的束缚。
无长暗喜,没有什么可犹豫的,再次发动影遁术。
这次是向右。
之后,没有停,连续地在周围上下左右遁来遁去,同时极力缩小遁的距离。
魂力慢慢消耗。
虽然影遁术能消耗不少的魂力,但魂精的魂力太强了,远远强过他自身的魂力,而且魂穿影遁比起圣体影遁消耗的魂力小得多,无长仅凭自身的魂力也能连续发动数十次,无长影遁了数百次,才慢慢感觉膨胀感有所缓解。
影遁术果然对膨胀的魂力有很强的压制,仿佛有点像曾经的天罚之体领域,将他的魂魄牢牢地限制在影的范围,根本不用担心影遁术的过程中灵魂自爆。
这种结果让无长不断地影遁下去。
然后无长便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对面的昊天似乎成了一个凝固的雕像。
昊天以他儿时游戏搭档“温柔入骨”的形象出现,似乎也沾染了少年的心性,虽然克意压制,但神情举止仍然很活跃很跳脱,但在他影遁的过程中,昊天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上一下。
当无长影遁了千余次之后,魂力的充胀感已经消解了一些,便停了下来。
然后他便看到昊天眉头皱起,露出惊异的表情。
“咦,他这么长时间都是一幅死人脸,为什么在我停下来的时候表情突然丰富起来?”无长暗道。
昊天突然冷冷地盯了他一眼。
无长一惊,不敢再乱想,急忙去感应自身的变化,然后他愕然发现自己的魂体发生了某种未知的变化,似乎变得坚实了许多,膨胀的感觉迅速消退。
影遁千余次消耗的魂力虽然也不少,但与魂精的魂力比起来,也不过一棵大树落了几片枯叶,按说也只是缓解膨胀而已,但现在那种要爆炸的感觉完全消失了。
无长觉得自己似乎本身就是一个胖子,而不是被气吹起来的。
魂力并没有失去多少,但好象自身的耐受力增强了许多。
“咦,这是怎么回事?”
无长又是吃惊,又是欢喜。
但纯魂体的思考能力有限,他一时搞不明白,想了一会儿,没有结果,然后他把目光瞄向另一枚魂精。
刚才膨胀得快要爆炸的时候,无长绝不敢奢望再吸收一枚魂精,现在,他再次动了心思:“或许还能再吸收一枚,这种宝物岂能轻易错过!反正昊天不会让我死掉。”
就在无长蠢蠢欲动的时候,昊天突然开口道:“适可而止,不要勉强。”
无长停下,犹豫起来。
昊天既然这么说,当然是断定他不可能再吸收第四枚魂精,昊天是创世者,不会判断错误。
“要不要再试试?”无长对自己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保命要紧。”
然后,他飘向其中一枚魂精。
人很多时候想的和做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第四枚魂精已经不像前三枚那样狂暴,却依然沛不可当。
这一次,无长的神智没有失去,但魂体却像饱吸了雨水的泥雕般开始溃散。
昊天现出不耐的神色,仿佛责怪无长不听劝告,他缓缓抬起右手,似要出手相助,但他右手悬在半空,停了下来。
这时,无长再次发动影遁术。
影遁术的保护影将无长溃散的魂体束缚在一起。
影遁,影遁,不停地影遁。
原地影遁。
无长不敢停下来,他怕一旦停下,魂体就会像一盘散沙般溃败。
影。
遁。
影和魂体交织在一起,分不清是影还是魂。
当无长的神智渐渐清晰,他发现昊天再次变成雕像,只是这次却是一只手抬在半空的雕像。
“不对,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
影遁时,无暇去想,但无长下意识地觉得发生了某种异常。
上万次的影遁后,魂体已经渐渐消除了溃散的迹象,但无长没有停下来,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正在处于某种奇特的状态,而这种状态对他有着非常大的好处。
然后,他便看到昊天以极慢极慢的速度将手向下移。
这情形有些熟悉,仿佛以非常大的比例慢放的影像。
无长有些明悟,但在影遁中却无法细致地想透彻。
昊天的手终于放了下去,这时无长的影遁已经超过十万次。
感觉自身已经没有什么危险,无长停止了影遁术。
思维立即活跃起来,他立即想明白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在原地影遁的过程中,时间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