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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叔万转头看向吉祥,只瞧见吉祥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坐在榻上懒洋洋的耷拉着眼皮,显然对于自己方才行径,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
袁叔万想了想,在吉祥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却是伸手抓住了吉祥的两只手,他的动作很轻,也是怕伤到吉祥,不过,抓着吉祥的手,却是十分有力。
而吉祥被袁叔万的突然行径吓了一跳,正要挣扎,却发现自己还真是被控制的动弹不得,她皱着眉头抬起眼睑,看向了袁叔万,眼里带着几分谴责,嘴里更是不满道:“你干什么呢?快放开!”
袁叔万闻言笑得有些无赖,却是没有松手,而是对着吉祥轻声道:“吉祥,原来我还想着,这几日体谅你,不碰你,谁知道你竟然得寸进尺了?”
袁叔万的声音里颇带了一份危险的语气,当然袁叔万也只是与吉祥开玩笑,倒不是真的想要对吉祥做什么。只是不想让这个小东西越发得寸进尺。
而吉祥闻言,面上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在袁叔万目光的注视下,干脆拿手捂了脸,开始哭了起来,一边哭着,嘴里还一边开口谴责着袁叔万:“我都这样了,你都不让让我,太欺负人了!”
她仿佛是哭的极其伤心,一边哭着,一边还断断续续的开口说着:“你都把我欺负成这样了,也不会想到让让我,还要欺负我,你太过分了,我昨天答应你,简直就是鬼迷心窍了,我就知道,你们男人都是这样,得到了就不会珍惜我了……”
吉祥越哭越伤心,而袁叔万也根本没有预料到吉祥竟然会给他来了这么一个突然的转折,一时之间,连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而吉祥谴责他的话,也是越说越是离谱搞笑,让他心里哭笑不得的感觉越发明显了。
只是,到底吉祥哭的这般伤心,袁叔万却是不得不在意,也舍不得不在意。
袁叔万原本所想,虽然想着要让让吉祥,毕竟她一个小小女子,又比他小这么多,自己自然是要宠着她让着她,但必须也是得有分寸。
袁叔万向来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对于吉祥,心里也早已经摆好了位置。可是,如今这会儿,他的原则全数不作用,到了这会儿,他才发现,原先的设想根本做不得什么数,先将吉祥给劝好了,让她别哭了才是正事儿。
“行了行了,别哭了,你说什么是什么,我全听你的。”
袁叔万只能够在自己的原则线上再次退了一步,不过,显然这个回答,让吉祥并不怎么满意。
吉祥闻言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嘴里还带着抽泣,却是又开口道:“不够,你还得答应我,以后也不可能这样子了,这事儿由我安排……”
什么!
袁叔万的目光朝着吉祥看了过去,眼里透露出了坚决不赞同之色。
吉祥看到了,小嘴儿一翘,仿佛又是要哭出来的样子,袁叔万只觉得自己脑瓜仁儿又开始泛起了疼,最终只能够割地赔款,连声道:“行,行,什么都听你的。”
袁叔万觉得自己,只差没有举手投降了。
而吉祥这才心满意足,破涕为笑。
青玉按着袁叔万的吩咐,打了温水进来,绞了干净的帕子打算递予吉祥抹脸。
只是青玉端水进来,看着屋内的情形之时,面上顿时浮现了惊讶之色,她强忍着尖叫的冲动,低头站在桌子前绞好了帕子,又慢慢的走到了榻边,声音轻的恍若蚊吟一般,开口提醒了一句:“三爷、姑娘,帕子拧好了。”
“好。”
袁叔万闻言,点了点头,收回了替吉祥轻轻揉着腰的手,伸手接过了帕子,又拿着亲自给吉祥抹了脸。
虽然与吉祥在一块儿,袁叔万倒也不至于像之前一般,可能连倒茶都是让底下人做的,可是对于这种精细伺候人的活儿,到底还是业务不熟练,手上不慎没控制好力道,让吉祥也忍不住轻轻痛呼了一下,不满的开口叫道:“疼!”
袁叔万听了,连忙放轻了手上的力道,又是对着吉祥连声道:“行,我不好,我给轻一些!”
说着,又是抹了一把吉祥的脸后问道:“这样可以吧!”
“嗯……”
吉祥回答的十分轻,声音好像是要睡着了一般,也显得十分的漫不经心。
站在边上的青玉虽然低着头没有看清楚眼前这番让她几乎眼睛都要脱眶的情形,不过听着这番对白,她却是紧紧咬着牙关,以防自己在看到什么,忍不住惊讶的叫出声音来。
而她的心里,也只有这么几个念头:她该不会是眼花了?还是她在做梦?三爷竟然在伺候吉祥姑娘,还要被吉祥姑娘嫌弃?最最重要的一个念头最后重重的闪现在她的脑海里。
搞了半天,原来吉祥姑娘才是玄玠居里份量最重,地位最高的人!
没见三爷都给伺候上了。
青玉很努力的想让自己变成隐形人,也想让自己脸上吃惊的表情不至于浮现出来。
不过显然,当袁叔万替吉祥抹完脸后,还是抬头看到了青玉这一枚大大的电灯泡。一想到方才之事,被青玉瞧见了,他脸上也有几分不自在。
袁叔万到底还是个大男人,自小到大接受的观念,也都是女人来伺候男人的,如今他却是反过来伺候这个小丫鬟,还被底下人给瞧见了,面子上多少有些过不去。
不过到底是做了,袁叔万心理素质也向来强大,也是掩下了心中的不自在,将帕子递给了青玉后,恍若无事的对青玉又吩咐了一句:“下去吧!”
“是。”
青玉连忙接过帕子,朝着袁叔万和吉祥行了一礼后,走出了房间,还小心翼翼的将房门给关严实了。
袁叔万看着青玉离开后,方才收回目光。
却发现方才躺在榻上假寐着的吉祥这会儿正睁着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一眨一眨,晶亮晶亮的看着她。
她的脸上带着十分明显的取笑的表情,也让袁叔万忍不住摇了摇头,无奈的走到了吉祥边上,伸手掐了一下吉祥的腰开口道:“促狭鬼,看着我在下人面前丢人,你高兴了是不是!”
“疼!”
袁叔万虽然掐了吉祥的腰,不过动作很轻,说是掐,倒不如说是摸更为合适。谁知道就是这么一下,还惹着吉祥娇声娇气的叫唤出了声。
而袁叔万看着吉祥这副样子,倒真是有一种被治住,拿这个小丫头没办法的感觉。
只能够又重新任劳任怨替吉祥揉起了腰,揉了好一会儿,吉祥只觉得屋里暖烘烘的,身上又舒坦坦的,整个人惬意舒服的让她泛起了困,也让她的眼皮子开始打架了。
她睡眼惺忪的将脑袋支在了自己的双手上,脸贴着手掌,差点睡过去的时候,袁叔万原本瞧见了,原本正要拿过放在边上的毯子替吉祥盖上,却见吉祥又突然睁开了眼睛,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她有些愣愣的看了一会儿袁叔万,轻声开口问了一句:“你今夜不用进宫去守灵吗?”
袁叔万也没料到吉祥会突然提到这事儿,倒是沉默了一下,开口道:“不去也没关系。”
说完这话,他又叹了一口气,轻声道:“你都知道了,也是,这么大的事情,你的确会知道。”
吉祥听到袁叔万的这话,面上也起了一份沉默低落的情绪。她点了点头,又轻声道:“因为有些突然,所以……心里有点接受不了。”
吉祥轻轻叹了一口气,又轻声道:“虽然……他做过不好的事情,可是一直以来,他待我母妃情深意重,待我也不错。”
吉祥说完这话后,倒是没有继续说此事了,方才她之所以会突然提到赵慎之事,只是将睡将醒之际,突然想到了此事,于是才会没头没脑说出来。
可是真的说出来了,吉祥又觉得没有什么意义。
她将脑袋支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反倒是袁叔万听完了吉祥的话,面上若有所思,他沉默了一下,突然停下了手上替吉祥揉腰的动作,开口道:“今晚宫中人少,我带你进宫去拜祭他一下。”
“嗯?”
吉祥闻言有些奇怪的转头看向了袁叔万,一是因为听得并不真切,也觉得这提议袁叔万不该会提到,第二个则是怀疑袁叔万说这话的用意,是真心实意吗?
而袁叔万看着吉祥犹疑的目光,倒是淡淡笑着道:“都说死者为大,何况他的确待你不错,也算是你的长辈,你去拜祭他一下,理所应当。”
“可是,会不会不合适?”
吉祥听了袁叔万的话,原本心里倒是没有想过要去拜祭赵慎的念头,可是这会儿倒是的确是起了念。只是她还是有些担忧的开口问了一句。
而袁叔万听了吉祥的话,却是轻轻摸着吉祥的脑袋,轻声道:“原本我是想早些恢复你的身份,而且你手上也有圣旨,名正言顺。只是,如今恰逢国丧期间,你若是恢复了身份,定然不可能在出嫁前仍呆在袁府中,定然要回宫。可是,最近宫中恐有大事发生,届时在宫中,我怕护你不周全。”
“大事?”
吉祥倒是真没有想着恢复身份的事情,只是单纯觉得自己侍女身份进宫去拜祭有些不合适罢了。
如今听得袁叔万突然与她提了这么一些话,她心里倒是被勾起了好奇。
什么大事?瞧着袁叔万的样子,竟然还十分在意的样子。
“都是一些污糟之事,听了也是污了你的耳朵。”
袁叔万笑着说了,而后又轻声道:“你放心,你跟我进宫,自不会有人在意你的身份。”
“好。”
吉祥犹豫着点了点头,到底还是想着去赵慎的灵前拜祭一下,也算是尽了自己的一份心意。
用过晚膳后,吉祥换上了一身白色素服,身上也仅仅配了少量的银饰与一朵素白绢花,随着袁叔万一道儿上了去往宫里的马车。
随着宫门越发近了,吉祥心里也是越发有些紧张。
直到马车停在正阳门前时,吉祥忍不住有些害怕的拉住了袁叔万的手。
而袁叔万看到吉祥这副样子,也安抚的握着她的手,对着她轻声道:“不必害怕。”
吉祥点了点头,其实她的心里并不是害怕,更多的或许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这是这些年来,第二次进宫,只是上一回是被劫持进宫,心里也只剩下惊慌与害怕,倒是没有这次这般,还有余心去感触。
而马车并没有再继续前行,皇宫里,自有一套规矩,宫外的马车,不可进入宫内。
袁叔万如今位高权重,若是他强行要求车马进入,自然也无人敢阻拦,甚至说什么。可是如今恰好是国丧期间,如此,便有些太引人注目了。
袁叔万走下马车,又扶着吉祥一道儿走下了马车,而后二人朝着宫道慢慢走了去。
一旁早有小太监候着,瞧见袁叔万过来了,也连忙过来相迎带路,而当看到跟在袁叔万身后的吉祥之时,小太监的面上浮现了一抹奇怪的神色。
不过倒是并没有说什么,仍然安静的在前边带着路。
而吉祥落下袁叔万半步,就跟在袁叔万后边走着,随着慢慢走入皇宫之中,穿过一道道宫道后,吉祥脸上浮现了一抹不可思议的神色,她忍不住抬头看向袁叔万,脸上带着一丝疑惑,似乎是想要说什么。
不过当看到在前边领路的小太监之时,吉祥倒是没有说出口。
而袁叔万自进宫后,虽然是走在前边,可是神思却是时刻关注着吉祥,瞧见吉祥脸上露出了疑虑的神色。
他轻声开口道:“怎么了?没关系的,有什么事情便说出来。”
袁叔万后一句话的意思,显然是在告诉吉祥,带着他们走路的小太监是自己人,不必介意。
而吉祥这才轻声道:“我只是觉得这路有些熟悉,好像是去妙弋宫的路?”
袁叔万听了吉祥的话,轻声道:“是去妙弋宫的路,皇上一直居在妙弋宫中,也是在妙弋宫里驾崩的,因为尸身不好移动,所以灵堂便也设在了妙弋宫里了。”
而吉祥没有料到,竟然会听到这个答案。
虽然吉祥上一回进宫的时候,赵慎的确是在妙弋宫中与她见的面,可是吉祥只是以为密道设在了妙弋宫里,倒也没有多想。
她沉默了一下,最终没有说话,只是心里多少有些感触。
她先时曾经听过崔玉珍所言妙妃对于赵慎的感情,说是感情,其实倒根本不是那般纯粹,或许该说是利用还多一些,赵慎对于妙妃而言,更多的是她毁容后可以抓住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只是不知,妙妃在知道赵慎对她这些年来的痴恋后,会不会对他也多一些感动,也多一些感情。
妙弋宫里,果然如袁叔万所言,此时人并不多,除了一些宫人之外,也只剩下跪在外殿的大臣们,不过也是寥寥无几,可能多数都是在别处歇息,又或者如今是赵慎死后的第一个晚上,灵堂还在匆忙的搭建之中,所以守灵还未开始。
而宫里的其他贵人,也并不多,如今也并没有在灵堂里。
赵慎的后宫,其实算不得多,妃嫔也是一只手能够数的过来,至于子嗣,不至于膝下空虚,但也绝对没有梁瑾帝之时那般枝繁叶茂,甚至还比不得他的父亲梁惠帝还有三个嫡子一个庶子。
吉祥跟着袁叔万的步伐,走入了主殿后,却是直接走入了内殿之中。
内殿里仿佛是做了肃清,竟然除了几个太监宫女之外,竟然没有任何的人,而陈全儿正跪在灵前给赵慎烧着香,见到跟在袁叔万身后的吉祥之时,陈全儿脸上也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却是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轻声道:“公主,您来了!”
吉祥点了点头。
而袁叔万倒是也没有料到此时灵堂里竟然会只有这么几个人,虽然先时他也与陈全儿打过招呼,自己也做了安排,倒不知道陈全儿能够办到这个地步。
而陈全儿见到袁叔万看过来,轻声开口道:“并非奴才安排,只是今日极巧,乐妃自缢了,所有此处才会如此少人。”
陈全儿说完这话,却是拿起了香案前的香点燃后,递给了吉祥。
吉祥沉默的接过了香,走到了香案前,跪下身子开始拜祭。
而陈全儿站在边上,也是一边哭着,一边开口道:“皇上,公主来看您了,您可以安息了。”
吉祥听着陈全儿一边哭着一边说出的话,心中也是轻轻叹了一口气,默默的说着:“您安息吧,希望您能找到妙妃,与妙妃好好在一起。还有真正的长宁公主,希望您找到她的时候,能够真正把她当成自己的晚辈、自己的孩子来看待。”
吉祥叩了三下头后,慢慢站起身,阻止了陈全儿要替她插香的举动,自己亲自走了上去,将手中的香插入了大大的香炉。
袁叔万一直站在边上,看到吉祥行完了礼后,自己也走到了灵前,上了一支香后,正要带着吉祥离开的时候,却听到外边太监一声通报:皇后来了!
吉祥根本没有料到会出这样的变数,脸上不禁有几分慌乱,而袁叔万握着吉祥的手拍了拍安慰了她,让她静下心后,却是带着吉祥走出了内殿,朝着外边走去。
闻清婉原本是在边上的宫殿主持处理乐妃自缢一事。
乐妃早些时候,是住在妙弋宫偏殿的,可是自从赵慎身体不佳,自知时日不多之后,自己住进了妙弋宫内,便让乐妃迁入了妙弋宫边上的一处小小宫殿内。
闻清婉虽然听着底下人说,赵慎这些年来,独宠着乐妃一人,可是瞧着乐妃之前住在妙弋宫偏殿,之后又被迁到了那小小的宫殿中,她觉得自己看不出太多的宠爱来。
偏生这乐妃也是个奇人,竟然在赵慎死后,还自缢殉情了。
让她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本朝并无给皇帝殉葬的规矩,就是没有子嗣的妃嫔,在皇帝死了,成了太妃,也会被荣养在宫中,不需要去出家或者怎么样,而乐妃也实在是太想不开了。
当然闻清婉更讨厌的是,她这会儿已经是忙得手忙脚乱了,这乐妃一死,又是给皇帝殉葬的,她也不能够让乐妃的身后事太不体面,只觉得是给她在添乱。
闻清婉正是疲惫不堪处理着乐妃身后事的时候,突然听到底下人禀告,袁叔万又进宫了,而且就在边上的妙弋宫。
她更是手忙脚乱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直接冲着妙弋宫奔来,连原本对于妙弋宫的恐惧都少了几分。
可是她没有料到,当她走入这妙弋宫主殿之时,不仅仅看到了袁叔万,而且还看到了一个跟在袁叔万身后的美人。
她下意识皱了一下眉头,跟在袁叔万身后的女子,能在她看到袁叔万后,身边人都化为无物的情形下,让她注意到,自然是十分美的。
或许该说是,美得有些惊心动魄了。
虽然只是一身素衣,身上也没有别的装饰,可是女要俏一身孝,的确是没有道理,对方一身白衣,简简单单,如今宫里也有很多人都这么穿着,可是这名女子这般穿着,却绝对让人忽视不了。
一眼瞧去,只觉得美得出尘,而她的一双眉眼,更是仿佛集了天下灵气于其中,更是让她觉得,有些熟悉。
闻清婉看着吉祥,看到了被袁叔万牵着的吉祥,脸上不觉露出了难看的神色。
她看着袁叔万与那名女子朝着她行了礼,好不容易控制住了自己心中的情绪,却是挤出了笑容开口道:“这位姑娘瞧着怎么有些眼熟,本宫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闻清婉的脑子里,并没有之前这个身体的记忆,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并不长,虽然每日里宫中来来往往人甚多,可是她见到过的人还是有限的。
而眼前女子这副样貌,她若是见过,定然会深深的记在脑子里,毕竟美人虽多,但美成这样的,却只能够被称为是见之难以忘俗,恐怕很难忘记掉的。
而闻清婉也确定,自己好像是真的没有见到过这个女子。
袁叔万听到闻清婉的话,倒是淡淡开口说了一句:“这是微臣府中人,先时参加狩猎之时,娘娘怕是见到过。”
“是吗?”
闻清婉闻言若有所以,她的目光还是忍不住看着吉祥。
难道是因为对方太美了,给这具身体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所以导致她如今仍然带着残念……
闻清婉想到这个说法,身体忍不住抖了一下。
如今又是在灵堂前边,她只觉得身体发寒,忍不住对自己在心中嘀咕着:子不言怪力乱神,还是别多想了,越想月害怕,晚上都要睡不着了。
要知道,她今晚都打算点了灯让人给她在屋里守着夜再睡,如今再想下去,恐怕就要吓死了。
而且,这会儿,闻清婉的目光又落在了袁叔万与吉祥交握的双手上,倒也没有那个余心再去想别的。
怎么回事,怎么会出现一个叫吉祥的人,晋元帝不是一生只钟情元宁皇后一人吗,怎么会出现一个叫吉祥的人,而且瞧着这副样子,晋元帝仿佛对这位吉祥,也是十分宠爱的。
闻清婉只觉得心中已经乱成了一团麻。
还是说,眼前的这个吉祥,就是元宁皇后。瞧着对方的相貌,倒是不难理解会让一个男人钟情一辈子。
可是,元宁皇后不是梁惠帝的女儿吗,这个吉祥虽然打扮瞧着也不错,但也不像是什么公主……若是公主,又怎么会从来没有听说过呢!
闻清婉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越想越疼,而看向吉祥的目光,也是越发的有些说不上来的深沉。
吉祥能够感觉得到闻清婉看着她的奇怪目光,心里忍不住有些惊慌,也忍不住有些害怕。
她忍不住用了一点力气,去拉了拉袁叔万,提醒着他。
而袁叔万也感觉到了,直接走到了吉祥前边挡着,对着闻清婉开口道:“娘娘,若是无事,微臣先告退了。”
“呃……好。”
闻清婉还沉浸在自己脑子的思绪之中,倒也并没有真正的反应过来,听到袁叔万的话,下意识开口应了是。
而等到袁叔万带着吉祥走出去的时候,闻清婉却是想要反悔都反悔不及,她脸上忍不住露出了气败的神色。
而在这个时候,站在闻清婉身边的一名宫人却是小声的走到了闻清婉边上开口道:“娘娘,奴婢知晓这位吉祥姑娘的身份。”
“你知道?”
闻清婉闻言转头看向了那名宫人。
而宫人瞧见了闻清婉的目光,连忙有低头轻声道:“是,奴婢先时与娘娘一道儿去过围场,记得当时定王也带了这位姑娘,当时奴婢听人议论说,这位吉祥姑娘,是袁府里伺候定王的丫鬟,此次进宫,怕也是跟着定王过来伺候的吧!”
“是吗?”闻清婉自然不相信吉祥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这个身份,只怕,除了丫鬟之外,恐怕也早已经是袁叔万的房中人了,毕竟男子好色,即使是袁叔万这样的人,恐怕也抵不过吉祥这样的容貌。
闻清婉忍不住眯起眼睛,再次看向了吉祥随着袁叔万慢慢走着的窈窕身段。
而在这个时候,殿外又响起了通报之声:贤贵太妃、淑宁公主来了!
闻清婉闻言,脸色瞬间大变,她们怎么也来了,难道也是和她一样听到了风声,赶来堵袁叔万的!
而听到淑宁公主四字时,闻清婉瞬间将吉祥那张堪称绝色的脸蛋抛之脑后了。取而代之的却是淑宁那一张温婉清秀的脸蛋。即使淑宁的相貌并不算出众,尤其是在这美人如云的宫中,更是算不得什么。
但是对方对于闻清婉而言,却是比吉祥更大的威胁。
毕竟,就目前闻清婉查的的一切,种种迹象都指明淑宁公主是历史上那一位元宁皇后的概率实在是太大了。
是了!
闻清婉在听到淑宁公主四字之时,倒是将原本因为吉祥那张美丽脸蛋而产生的威胁情绪瞬间抛之脑后,脑子里更是无比清楚的回想起自己所想到的一些资料。
袁叔万的第一位妻子早亡,之后整整相隔了那么多年才娶了第二位妻子,元宁皇后,像他这样的男人,身边自然不可能会没有伺候的人。而这个时代的风俗而言,男子身边有几个小妾侍妾,根本算不得什么。
这位吉祥姑娘,恐怕也是袁叔万身边的妾室之一吧。
只可能,任凭她有多么倾国倾城的容貌,最终在历史上甚至连个姓氏都未曾留下,袁叔万根本没有给她任何的封号,不管是身前的名分,还是死后的名分。
这么一想,闻清婉倒是有几分同情起了吉祥。
闻清婉忍不住暗暗的想着,他日,若是嫁予袁叔万为妻的人是她,她定然不会像元宁皇后一般善嫉,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这个时代的女人本就是够可怜的。将来,只要她们安安分分的,自己定然会让袁叔万给她们一个名分,至少让她们安安生生度过余生。
如此想着,闻清婉又忍不住心里嫉妒了起来,这淑宁公主,相貌不出众,性子按照历史上而言,又不是什么好的,怎么就这么好命,让晋元帝对她做到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呢!
闻清婉一边想着,一边脚步不觉加快朝着外边走了出去。
她走出去的时候,恰好看到在外殿之中,袁叔万带着吉祥和贤贵太妃与淑宁二人撞上了。
双方交互行了礼。
闻清婉的目光自然是紧紧的看向了淑宁公主,淑宁公主到底是未出嫁的女儿家,即使是公主身份,可是看到袁叔万的时候,还是下意识的站在了自己母妃的身后,低着头行了礼后,并未抬头。
袁叔万带着吉祥让开了路,让贤贵太妃与淑宁公主二人带人先行,而二人再次道了谢后,倒也没有推让,直接朝着里边走了过来。
只是在经过的时候,二人无意间看到了站在袁叔万身后正低着头的吉祥,脚步忍不住顿了顿,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到底是宫中待了许久的老人,这不自然的神色,也仅仅是一瞬间,二人便恢复如常,收回了目光朝着前方走去。
只是,贤贵太妃与淑宁公主二人的异样,恰好瞧在了闻清婉的眼里,虽然贤贵太妃和淑宁公主二人看的是站在袁叔万身后的吉祥,但因为二人的距离太过于靠近,而闻清婉的脚步又有几分偏,看着却变成了贤贵太妃与淑宁公主二人的目光是在看袁叔万。
而这个认知,让闻清婉心中不觉冒起了火,她心里有一种自己的所有物被人觊觎的愤怒感觉,更是下定决心,定然要掐灭这二人不该有的奢想。
贤贵太妃与淑宁公主二人显然并不知道,自己下意识无意间的一个举动,定然会让自己成为闻清婉的眼中钉肉中刺。
而这个时候,二人的心中还有些惊疑不定,仍然沉浸在方才瞧见吉祥时候的震惊中,直到走近了,方才发现闻清婉也正在灵堂之中,脸上正带着笑容看着她们。
贤贵太妃与淑宁公主二人心中一惊,连忙下跪行了礼。
闻清婉笑着叫了起,嘴里语气轻柔道:“还真是巧,方才刚瞧见了定王,又看到了贵太妃与公主二人也来了灵堂。”
贤贵太妃虽然感觉闻清婉似乎话中有话,可是细细一想,又未发现有什么问题,于是笑着回道:“是啊,还真是巧,我和淑宁想着,皇上生前对我们母子多有照拂,故而也想来送皇上一程,好好给皇上磕几个头。”
“原来是这样,贵太妃和公主赶紧请吧,今日还算人少,明日人就要多了,届时贵太妃和公主有这个心便好,人便别来了,免得外臣太多,冲撞了。”
闻清婉依然带着笑容,别有深意的说着。
而贤贵太妃和淑宁公主二人心里听着也有几分不自然,不过还是笑着点了点头,嘴里只是应着:“是,谨遵娘娘吩咐,我们二人便在自己宫中为皇上诵经。绝对不会给娘娘添乱的。”
闻清婉闻言,目光定定的看了一眼贤贵太妃,又久久的看了一眼淑宁公主,脸上依然笑得十分温柔,也是温声的开口说了一句:“二位多想了,本宫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怕外人冲撞了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