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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在这京城之中,其实很多的事情,都是没有不透风的墙。
而恰恰,这郭府,或者该说如今的安王府,也算是众人瞩目,三大辅政大臣,定王府,自是瞩目之重,但果亲王府与安王府,一样是被关注着风吹草动。
吉祥恢复身份一事,虽然名为果亲王府主导,但稍稍有些心眼的人,即使不是真正了解真相,却也能够看得出来,定王府在里边的手笔。
而并未参与到此事中的安王府立场,则是显得有几分尴尬。
即使吉祥恢复身份算是大事,可毕竟这事儿并不太涉及到前朝朝政之事,真正论起来,安王府尴尬归尴尬,但影响仿佛并不大。
吉祥这些日子以来举办的宴会,可说是将京中但凡有几分头脑的人家都邀请了个遍,本也是在变相的在向众人昭示自己的这份身份。
便是不说吉祥与崔玉珍的关系,仅仅是安王府在这京中的地位,便也不应该将安王府给落下,而吉祥也的确是回回都给送了拜帖。
照理,安王府就算再大牌,对于吉祥恢复身份一事再不满,单单就面子上,也总该出席一回吧,可是偏偏,安王府就是不按照常理出牌,竟然回回都没有来。
其他人虽然在吉祥面前并未提及此事,也怕吉祥会因此而介意生气。只是,倒有几个仿佛是要讨好吉祥的人却是表现出了十分愤慨的模样,仿佛是在为吉祥而忿忿不平一般。
“这安王府向来都是大牌,也不知道安王爷养病养了多久,就是未见出门,平日里,也都是让别人去拜见的他。”
“哪里是别人去拜见的,我听说安王爷最近住到了京郊的庄上去了,还让庄上的管事到京里买了不少的东西,瞧着,仿佛是要和公主一般开宴了。”
“买东西?”
吉祥原本倒对于这些话题没有半点子的兴趣,毕竟这些个所谓的世家夫人,真正八卦聒噪起来,可是一点都不输给那些农村妇女,不过乍然听到对方提及让庄上管事到京里买东西,却是让吉祥忍不住有些奇怪了。
“想必是买生活上的一些物件吧!”
她心中隐隐猜测的,先时她与袁叔万住在庄上,日常的吃食,甚至一些用的东西,可从来不需要去买,庄上差不多都能够自给自足。
毕竟,原本一些庄子设立着,除了给避暑之用,还有平日里给府上供应新鲜吃食的作用,哪里还需要再去外边购买。
“公主,您不知道,那安王府别庄的管事,可是拉了不少的瓜果蔬食,还有米粮到庄上,我府里的管事,与安王府别庄的管事倒是有些熟识,这才给注意上。”
“这样……”
吉祥若有所思,心里始终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而在之后的几日里,吉祥也都没有听到安王府要举办宴会一说,她也差不多将这些事情都抛之脑后了,可是在果亲王妃为她有一次举办宴会的时候,却是无意间又听到一名夫人与她忿忿不平的提起:“公主,这安王与安王府这几日都回京了,竟然还不来参加公主您设下的宴会,分明便是不将公主您放在眼里。”
“回京了?”
吉祥闻言愣了一下,不是前几日还说要举办宴会的,怎么突然又回京了。
吉祥脸上微微淡下的笑容,只让对方以为她听了她的话,也是心中不悦,连忙又开口道:“公主,我小姑子家的府邸与安王府很近,亲眼看到安王明明便是与安王府安然无恙的一块儿下了马车,精神看着可好着呢!”
吉祥听着那一位夫人的话,点了点头,不过还是抬起头,看着对方笑着说了一句:“这安王毕竟是朝中重臣,咱们这般背后议论是非,怕是不好吧!”
对方原本以为吉祥也会跟着她一块儿忿忿不平讨论,没想到吉祥竟然会是这个反应,不仅面上有几分尴尬,也是有些怏怏然。
吉祥倒也没有真给对方尴尬,反而是笑着站起了身,对着那位夫人道:“不好意思,先失陪一下,我要去更衣,您好好玩。”
“不敢不敢,公主请。”
对方连忙站了起来,对着吉祥恭敬的行了一礼。
吉祥笑着点了点头,带着青玉青柳以及果亲王妃与她的侍从一块儿从宴会之地慢慢走了出来,而吉祥走着一路,经过那些原本或站立或坐着的客人之时,那些人也是连忙的与吉祥行了礼。
吉祥脸上始终带着端庄的笑容,冲着众人点了点头,而后却是走出了宴会之地。
果亲王妃设立的更衣之地,本就离宴会之地并不远,只要走出宴会之地,拐个弯再走一小段路,便可到达。
吉祥刚刚拐弯走上那条小径之时,却是迎面看到了一位年轻的妇人,她带着两名丫鬟正朝着这边低头走来。
而感觉到前方有人,抬起头,看到吉祥的时候,她的脸上也忍不住愣了一下,却是连忙对着吉祥行了一礼。
吉祥原本并未在意,不过看到对方抬头之时露出的相貌之时,脸上也是愣了一下。
她眨了两下眼睛,却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朝着那名少妇看了过去,而对方正是停下脚步避让在路边让吉祥先行,这般情形下,二人反倒是停下来要交谈的意思。
闻青楚的心中有几分奇怪,也是以为吉祥要与她说话,可是没有想到,吉祥也仅仅只是看了她一眼后,却是笑着点了点头,便重新迈着小步离开了。
吉祥倒真是没有料到会在这里这么凑巧碰到闻青楚,这一位曾经差点儿成为袁三夫人的闻家五小姐,吉祥是没有见过的,不过因为先时邀请的时候,也将这一位请过来,她倒是听人介绍过,当时也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但交谈,却是真的没有交谈。
闻青楚嫁的并不好,当然也不是说真的不好,只是相对于她曾经的身份而言,她嫁的算是不如意了,嫁给了一名丧偶的翰林做了继室。要知道,闻家的女人,莫说是嫁给皇宫贵族,就是差一些,再不济一点,也都是嫁给了达官贵人。
而闻青楚却只是嫁给了一名算不得有太高地位的翰林,而且还是做继室。
不过,说来也恰恰是这样子,闻青楚在闻家出事后,既没有被休,也没有被关在家中不得见外人,或许在家里的地位可能会有一些改变,但至少在外的体面,却是没有多大的改变。
毕竟好歹,闻家如今在宫里倒是还有一位太后娘娘在,即使闻家犯了重罪,已经不复存在,但闻青楚这个本就嫁的闻家女,倒是没有被夫家如何对待。
对于闻青楚而言,还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吉祥在果亲王府参加完宴会后,倒也没有再果亲王府中逗留,与果亲王和果亲王妃二人道别后,便坐上了先时乘坐来时的定王府马车,又偷偷的回到了定王府。
而等吉祥回到玄玠居的时候,却是发现袁叔万竟然已经在家里了。此时,他也正坐在房间里拿着书看着。
她看到袁叔万的时候就有些惊讶了,等到走到袁叔万的身边,看到他手中的书,脸上显然是更加惊讶了。
没想到袁叔万竟然在看一本诗词的书籍,这是在打发时间。
袁叔万倒也并不是不看打发时间的书籍,可是多数的时间,吉祥都是瞧见他在看公文或者信件,尤其是这段时间以来,更是日日公文不离手,平日里除了用膳与睡觉的时间,连与她说话的时间都是一压再压,今日怎么这么闲了!
吉祥正要开口问的时候,袁叔万也是放下了手中的书,伸手握住了吉祥的手,抬起头看向了吉祥。
吉祥顺势在袁叔万的身边坐下了,笑着开口道:“怎么今儿个回来这么早?还这么有空?”
吉祥说着,却是用自己另一只空着的手,点了点方才袁叔万所看的书。
袁叔万笑了一下,看着吉祥红扑扑的脸蛋,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伸手替她倒了一杯茶,笑言:“外边是不是很热,看你这一脑门子的汗。”
“还好,就是下马车的时候热了一下,马车里有冰块放着,并不热。”说完这话,吉祥还是接过了茶水,往嘴里灌了一口。
茶水温温的,不烫,不过也不热,若是平时喝着,却是舒服,但今日,吉祥却觉得有些不想喝了,所以喝了一口,便是放下了。
袁叔万瞧着吉祥这样,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轻声道:“你呀,就是爱贪凉,跟个孩子似得。”
吉祥闻言,连忙讨好的笑着,摇着头否定,她又是笑眯眯道:“没有啦,就是……就是方才在马车上,我刚喝过水,一点都不渴。”
说罢这话,吉祥又是连忙道:“对了,你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早知道,我就不出去了,留在府里陪着你了。”
“没事,我也是刚回来没多久,而且你早上出门的时候,不是说果亲王妃特地为你设的宴吗,不去也是不好的。”
“嗯。”
吉祥点了点头,还是笑眯眯道:“刚回来啊,今日看样子是真的闲了。是要陪着我吗?”
袁叔万看着吉祥脸上的笑容,忍不住笑了起来,点了点她的小鼻子,又是点了点头,开口道:“是,今天一直陪着你,明天也陪着你,也给自己放个假,想不想去庄上,这会儿估计是好时候,瓜果都熟了,你不是最喜欢了吗?”
吉祥闻言,原本该是十分雀跃,不过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倒是压下了心中的雀跃,对着袁叔万轻声开口道:“对了,有一个事儿,差点忘记告诉你了。”
“……”
袁叔万并未说话,只是用疑惑的目光看向了吉祥,而吉祥轻声开口道:“你知道安王府最近的事情吗?”
“你指什么事情?”
袁叔万并不确定吉祥所言,倒是没有正面回答。
而吉祥显然十分没有耐心,却是开口道:“我听有些夫人说,郭怀远前几日跟崔姑姑一道儿到庄上去了,你不是说现在瓜果都熟了,可是他们庄上的管事还到京里买了不少的吃食。原本以为是要办宴会,可是今日郭怀远和崔姑姑仿佛是回京了,不知道怎么的,我总觉得这事情有点不对劲。”
袁叔万闻言,脸上倒是没有浮现出别的神情,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偶尔又道:“看样子,这宴会你是没白参加了,倒是知道了不少的事情。”
听着袁叔万略带着几分玩笑的话,吉祥却是没好气的开口道:“好好和你说着呢!”
“知道了。”袁叔万又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却又对吉祥轻声道,“吉祥,其实你不用打听这些事情的,我不想让你有太大的压力……”
“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这事儿我也是无意间听到的,并没有特意去打听。不过,你说郭怀远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啊?”
吉祥皱着眉头开口问着袁叔万。
而袁叔万倒是没有与吉祥卖关子,只是轻声道:“先时,倒是有听人回禀,说郭怀远别庄里,去了不少的人。郭怀远该是在准备打算着一些事情。”
“……打算事情?”
吉祥沉默了一下,慢慢开口问道。
而袁叔万点了点头,他也没有再说,只是对着吉祥笑着道:“你确定要将时间浪费在听这些事情上,这些事情你早晚也会知道,可是我这难得空闲陪你的时间,却是难得!过些日子,怕是又要忙起来了。”
吉祥闻言,忍不住笑了一下,拍了袁叔万的手一下,开口道:“行了,知道了知道了,我这不是好奇吗。咱们赶紧收拾东西去别庄吧!”
接下来的日子,吉祥倒是过得十分空闲,因为天儿也热,吉祥倒也不爱出门,除了参加过几回果亲王妃带她参加的宴会之外,果亲王妃倒也没有再为她举办过宴会了。
倒也不是果亲王妃偷懒,原本依着果亲王妃的意思,自是为吉祥在出嫁之前多举办几次宴会才好,如此方可让吉祥最快的融入到京城里的圈子里。
不过吉祥却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对于京城里的这些贵妇小姐,其实也不必过多亲密接触,如今保持着既不疏远,也不靠近却是最好了。
所以,在与京城里的人都熟识起来后,吉祥倒也没有想要频繁举办宴会的意思了。
果亲王妃对于这些事情,倒也没有多说,也都听了吉祥的意思。
如此一来,吉祥却是真的偷了闲,在家里又重新过起了悠闲的日子来了。
而早先时候所言的安王府里的事情,吉祥差不多都要忘记了,不过,在这一个多月后,吉祥却是突然收到了崔玉珍的信,信很短,只是请她和袁叔万到当初她找过吉祥的那个酒楼一会。
吉祥的这一封信,收的也有几分神不知鬼不觉,她用过午膳打算回里屋歇午觉的时候,在床头发现的。
她拆开之后,也是一眼便认出了这是崔玉珍的字迹。
吉祥自己本身便有习字,故而对于人的笔迹其实十分敏感。
崔玉珍的字迹,虽然多年未曾见到,可是当初,她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却是有看到过很多回,当时吉祥心里还嘀咕着,未料到崔玉珍一个宫人竟然能够写得如此一手好字,故而印象十分的深刻。
而崔玉珍在信上所言的内容,却是让吉祥皱起了眉头。
她拿着信坐在床上,犹豫再三,却是将信放到了枕头下边,等到晚上袁叔万回来的时候,方才将信交给袁叔万。
袁叔万接过了信,很快看完了信上的内容,看向了吉祥。
而吉祥轻轻叹了一口气,对袁叔万轻声道:“你说,这会不会是一个圈套?”
其实自从上一回被崔玉珍用那种手段带进宫里后,吉祥对于崔玉珍心里便是十分的防备,而这一封信,也让吉祥心中斟酌再三,始终觉得两边立场实在相对,并没有见面的必要。
而袁叔万听了吉祥的话,脸上露出了一抹淡笑,笑着将信件倒扣放到了桌面上,对吉祥轻声道:“你觉得崔玉珍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
吉祥没防袁叔万突然问这个问题,她也说不上来,半晌过后,皱着眉头犹豫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我觉得崔姑姑有点深不可测,还有,她应该对先皇很衷心。”
吉祥说完这话,抬起头,有些不确定的看向袁叔万。
袁叔万笑着点了点头,轻声道:“没错,崔玉珍对于先皇,的确是十分衷心。”
“那……这和见面有什么干系?”
吉祥心中的谜团越发大了,也感觉有点越发解不开。
而袁叔万在这个时候,笑着开口道:“上一回,我不是告诉过你,郭怀远怕是在准备什么事情?”
“嗯……”
“那些事情,恐怕崔玉珍并不赞同。”
袁叔万笑着开口说了。
而吉祥却还是有些犹豫,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对袁叔万还是轻声道:“咱们,还是小心些吧,毕竟这事儿,有些说不清。”
“信件上崔玉珍约见之地,是我的地方,恐怕崔玉珍也怕我们有顾虑不去相见,故意选择了这个地方,好让我们放心,也是她在表示自己的诚意。其实,今日这信件,是她趁着郭怀远不在府上,自己偷偷跑出来送过来。”
袁叔万说完这话,又继续开口道,“既然她已经摆出了如此诚意,我们明日便过去见见。”
“好吧。”
吉祥点了点头。
崔玉珍约见的时间,其实是上午的时间,离午膳还有一个时辰,正是酒楼里人少的时候。
袁叔万带着吉祥到酒楼的时候,崔玉珍早已经在包厢里等着了。
而看到袁叔万和吉祥一块儿进来,崔玉珍只是微微福身,而后直截了当开口道:“我是趁着怀远到庄上的时候过来的,不能够久待,也便直接说明来意了。”
说完这话,她将目光看向了袁叔万,又开口道:“定王殿下,我想与你合作。”
“与我合作?”
崔玉珍的话音落下后,吉祥忍不住抬起了头,看了一眼崔玉珍,而袁叔万倒是神色未变,只是淡淡的重复了一遍崔玉珍方才的话。
而崔玉珍点了点头,向袁叔万表示确认:“没错,我就是想与你合作。依你之能,恐怕早已经对怀远的举动有所察觉。”
她说完这话,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没错,怀远的确是想要谋反。”
崔玉珍的话一出,吉祥虽然早有准备,心里还是忍不住跳了一下,而袁叔万却是淡笑着点了点头,并未质疑崔玉珍话里的真假,只是问了一句:“你如今是安王妃,和郭怀远是站在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倘若郭怀远成功了,可比与我合作好处多的多了。”
“我知道。”
崔玉珍苦笑着点了点头,“可是,我答应过先皇,倘若郭怀远有异动,定然要阻止,也要保护皇上和太后。”
崔玉珍说完这话,抬起头看向了袁叔万,只是轻声道:“定王殿下,我只问您一句,您愿意与我合作吗?我知晓您的本事,既然对怀远之事已经知晓,您定然能够阻止,可是倘若我将怀远全部计划都告诉您,自可让您不费一兵一卒,便阻止他的计划,而且我还可以替您杀了怀远。”
崔玉珍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肌肉忍不住跳动了一下,而吉祥更是眼皮子跳了一下。
她仿佛是从未认识过崔玉珍一般,眼神复杂的看着她。
虽然吉祥也不喜欢郭怀远,可是对于崔玉珍而言,郭怀远到底是她的丈夫,这么多年同床共枕的感情,竟然只是因为要效忠赵慎,便能够下得了这般狠心。
吉祥当然也能够看得出崔玉珍脸上的挣扎与伤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够继续沉默着,将目光看向了袁叔万。
而袁叔万只是看着崔玉珍淡淡开口道:“你的条件?”
崔玉珍放于两手的手紧握,又是深吸了一口气,慢慢道:“我只有两个条件。一,将来,倘若袁大人也有了那个野心,请您莫伤太后与皇上母子,好好安置他们。”
袁叔万微微点了点头,以示答应,而崔玉珍一颗提着的心,终于慢慢放了下来,她犹豫着,又开口说了第二个要求:“二,袁大人能否答应我,除了怀远,不牵扯安王府其他人,我定然不会让他们在做出任何会碍到您的事情。”
崔玉珍说着,却是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而吉祥和袁叔万都注意到了她的这个动作,吉祥犹豫着轻声开口道:“崔姑姑,你怀孕了。”
袁叔万的目光也落在了崔玉珍的脸上。
崔玉珍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怎么这么突然?”
吉祥不知道该怎么说,崔玉珍跟着郭怀远多年,可是一直都没有身孕,偏偏又在这个节骨眼上怀上了,实在是有些巧合,又有些不知道该喜还是悲。
而崔玉珍听了吉祥的话,脸上只是笑了笑,并未回答,自然没有这般巧合,可是这些,都不必说出来。
吉祥看着崔玉珍一眼,又看向了袁叔万,她心里有些犹豫,眼里也透露出了担忧,也不知道袁叔万究竟会不会答应。
而袁叔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
崔玉珍心中松了一口气,冲着袁叔万与吉祥二人笑了笑,却是转身走出了这个房间。
如今正是国丧过后,虽然如今的朝廷,并不像梁瑾帝当政之时那般纸醉金迷,但到底是最繁华热闹的京城,也是权贵最最云集之地,自然是免不得歌舞升平。
天儿虽然冷了下来,可是节日却是越发多了,也让京中变得越加热闹起来。
在浮华之下的京城,其实隐隐有了剑拔弩张之势。
吉祥作为袁叔万的枕边人,却是能够最直观的感受到这一点。
袁叔万越来越开始早出晚归,脸上的疲惫,也越来越深。
她隐隐能够猜测得到,恐怕就是在这几日。
她深吸了一口气,想到了崔玉珍,心里略有几分惆怅。
崔玉珍的肚子,已经慢慢有些大起来,她平日里也都是小心翼翼着,或许该说是小心翼翼的并没有将她有身孕的事情告诉郭怀远。
郭怀远是个武夫,自然心粗,即使崔玉珍是他的枕边人,也并未发现一丝异样,倒是有一回却是玩笑的说起过感觉崔玉珍身体胖了,但说过后,却又没有多想。加之如今事情渐渐的逼近,让他的注意力,也并没有放在崔玉珍的身上。
天刚刚拂晓,郭怀远睁开了眼睛,眼里透露出了一丝精光,脸上的神色,也是带了一丝兴奋,他的眼里虽然带着红血丝,可是神态上,却是没有一丝的困顿。
郭怀远从床上坐起身,正要穿鞋的时候,崔玉珍却是也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起了身。
身后传来的动静,让郭怀远忍不住转头看向了崔玉珍,他看着崔玉珍仿佛也是要跟着她起身,连忙拍了拍她的手,开口道:“你睡着,我马上便回来,马上让你听到好消息。”
“算了,我躺着也睡不着。”
崔玉珍说着,却是自己坐到了床边,穿上了鞋子。
郭怀远只以为崔玉珍的心情与她是一样的,倒是没有再多想。
崔玉珍不仅仅是她的枕边人,也是他最信任的人,他此次行动的全部计划,可以说,除了他自己之外,便是崔玉珍最了解了。
崔玉珍自然也是知道今日便是他要动手了。
郭怀远是武夫,而他的计划,也很简单,自是用武力夺取到政权。
首先需要除掉的人,自然是袁叔万,其次,便是小皇帝赵简。
郭怀远知道袁叔万身边的暗卫恐怕不少,而且个个武功高强,所以,郭怀远所思所想,却是要将自己所有的人都伏击在袁叔万上朝的路上,只要一等除掉了袁叔万,便立刻攻进宫里去。
而郭怀远,要亲自带着人,摘下袁叔万的项上人头,这并不仅仅是他为了让自己放心安心,更是为了出这些日子以来掩藏在心中的那口气。
郭怀远由着崔玉珍伺候着他梳洗完后,却是笑着抓住了崔玉珍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嘴边,轻轻的吻了一下,而后,他轻声开口道:“等我回来,让你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崔玉珍眼神闪烁,垂下了眼睑,心中十分复杂。
可是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她慢慢的将自己的手从郭怀远的手中抽了出来,转身走到了一旁的桌上,端起了一碗粥食,然后又慢慢的走到了郭怀远跟前,开口道:“时候还早,你用些东西垫垫肚子。”
郭怀远看到了崔玉珍放到他手中的粥,却是忍不住皱着眉头开口道:“怎么又是骨头粥,都喝了好多天了。”
崔玉珍闻言,却是笑着耐心道:“你手上的伤不是刚好吗,多喝点骨头粥对你身体有好处。”
说罢,她却是想要将骨头粥拿回来,又是开口道:“你要是不想喝,那我替你喝。”
郭怀远一听崔玉珍的话,脸上露出了笑容,连忙躲过了崔玉珍的手,笑道:“你的一片心意,再不喜欢喝,我也要喝的干干净净。”
说完这话,他捧起了碗,直接将粥一口气全部倒入了嘴里。
崔玉珍伸了一下手,仿佛是要阻止,却最终无力的握成了拳头,垂了下来,她仰起头,却是红了眼眶,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而郭怀远在喝完粥后,拿着袖子抹嘴,正要笑着看向崔玉珍的时候,却没有料到,看到了崔玉珍竟然泪流满面的模样。他愣了一下,脸上有些惊慌,却是连忙又开口道:“你不要担心,不会出事的,我会安全回来的。”
郭怀远的话刚刚落下,崔玉珍却是捂着脸痛哭了起来,仿佛是伤心到了崩溃的地步,她整个人,都蜷缩成了一团。
“玉珍,你怎么了……”
郭怀远有些急了,连忙弯腰想要去扶崔玉珍,可是,他却突然被一阵绞疼给疼的几乎腿脚一软,要倒在地上。
郭怀远勉强扶着一旁的桌子,站稳了身体。
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好像是中毒了。
郭怀远的脑子里刚刚浮出这个想法,却是对着崔玉珍脱口而出:“玉珍,粥里有毒,你小心……”
郭怀远的话还未说话,崔玉珍痛哭出了声音,而郭怀远在这个时候,仿佛也是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都有些愣住了。
他眼神里充满了不敢置信与伤痛,他紧紧的捂着肚中绞痛之处,声音带着颤抖开口道:“为什么?”
堂堂八尺男儿,在这一刻,却是红了眼眶。
郭怀远不敢相信崔玉珍会害他,为什么,他那么相信她,可是她为什么会跟那个贱人一样害他。
郭怀远情绪崩溃,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被背叛的伤痛之中。
而崔玉珍却是一边痛哭着,一边开口道:“怀远,对不起!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郭怀远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那一阵绞痛之下,渐渐没了力气,也渐渐麻木,仿佛是被带走了生命。
而崔玉珍在这个时候,却是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痛哭着。
郭怀远想要甩掉崔玉珍的手,可是他没有半点力气,最终只是在眼里露出了伤痛与厌恶的情绪。
崔玉珍看到了,她强忍住哽咽,轻声道:“怀远,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不能够背叛先皇,我答应过先皇,要保护太后与皇上的。”
“所以,你背叛了我……你是不是和袁叔万合作了,你以为他没有野心吗,等到他坐上那个位置,皇上和太后能讨得了好吗?”
“他答应我,不会伤害皇上和太后的。”
而郭怀远却是冷笑着,想要甩开崔玉珍的手,却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崔玉珍连忙跑到了他的身边,想要扶住他,郭怀远却是冷笑着开口道:“你竟然宁愿相信外人,也不愿意和我商量。”
“不,我知道,倘若你真的成功了,肯定会杀了皇上和太后,可是袁叔万不一样,他如今已经把控朝政,到时候,也不会将皇上和太后放在眼中。怀远我知道我对不起你……”
崔玉珍痛哭着,将郭怀远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她轻声道:“袁叔万答应过我,放过府里所有的人,也答应放过我们的孩子。”
郭怀远原本挣扎着想要甩开崔玉珍的手,听到崔玉珍的话时,脸上惊呆了。
他声音颤抖着,也不知道是不相信还是因为疼痛使然:“你有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