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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冀州交汇处的一片荒野,现在已经变成了战场。曾经布满杂草的土地上,出现了一条条鲜血凝结成的溪流,尸首遍地。
不过是一日的战斗,就让战斗的双方付出了近五千人的伤亡,黄褐色的杂草和灰色的碎石已经被鲜血浸红,仿佛在一夜间,冬日变成了鲜花盛开的盛夏。
只是这鲜血之花的下边全是死不瞑目的灵魂在哀恸。
战斗的双方此刻都已经鸣金回营。
幽州军这边,营地内始终是人来人往;匈奴汉国那边却是愁云密布,士气低落。
连战连败,又面对的是他们最畏惧的幽州一虎段末坯,众人岂能不能害怕?
眼见段末坯凶悍至此,石勒手下能和段末坯对抗的两员顶级猛将孔长、支雄又都不在他的帐下,加之一时又摸不清段末坯营内到底有多少人马,王阳却是不敢冒进,带大军和段末坯对峙起来。
双方都不敢轻动,表面上看。却是遂了段末坯心愿,但王阳似乎也并不着急的模样。
段末坯有些奇怪,但对方人数占优,也只好耐心等待。
直到一日后。石勒后续的大军全部赶上,王阳才指挥人马再次攻打段末坯营帐。
这期间,大兵悉数压上,段末坯再无兵可派,王阳也终于逐渐摸清了段末坯的底细。
为了能尽快歼灭段末坯这一支孤军,王阳在阵前设置督战队,有敢不听军令后撤的全部当场斩杀。
如此,却是准备尽快消灭段末坯这支抵抗力量。
但叫段末坯意外的是,从数量上看,和段末坯对战的匈奴骑兵绝对不过两万。
后期达到的其余人马则在抵达王阳的大营后。休息了不到半日。就绕过段末坯的军营。直奔通往常山郡的官路而去。
看旌旗遮天蔽日,足有七八万人。
段末坯一见匈奴汉国大军动向,心下一震。看模样石勒这根本就要绕路常山,奔赴幽州。
而绕路常山,就可以不必经过章武,直接从常山郡进入范阳郡,只要范阳郡一破,渔阳郡和蓟城都可顺利拿下。
而这时,就算回撤的幽州军大军能固守章武,辽西一地也将尽归石勒。
段末坯现在要么是固守原地,拖住王阳的两万大军,要么是想办法突围。把石勒大军最新的动向通知给王昌他们。
但现在段末坯手下骑士不过三千,经过连日鏖战,还剩两千余人,石勒他们也是看出这一点,所以行事毫无顾忌,段末坯在他们眼中不过是阻路的小石子而已。
愤怒之下,段末坯决定,一定要让人杀出重围,想办法去通知王昌的大军,若石勒真绕路常山,九成的可能会先于王昌达到蓟城,到时候在蓟城下与那慕容廆大军汇合,设下埋伏,王昌五万大军休矣。
王昌不肯与王烈汇合抗敌,段末坯也有耳闻,他只能希望这个消息能让王昌醒悟。
而且,就算王昌大军不去蓟城,肯和王烈汇合固守章武,敌人若直接从北方杀来,还是有几成的可能绕到王昌大军前边,抢先抵达章武,那么固守章武绝非上策。
就算王昌能先行和王烈汇合,但困守孤城,面对后期扑来的十几万敌人,段末坯不觉得幽州军可以战胜。
而如果王昌不固守章武郡,而是直接带军前往蓟城,自己这边肯定不能完全阻拦住王阳的大军,到时候王昌被敌人前后夹击,困死在返回幽州的道路上。
总之,在段末坯看来,现在幽州军已经陷入石勒构建的局内,若想自保,固守章武明显不再是上策,远赴蓟城更是下策,唯有在石勒大军合围前,带军离开幽州才是上策。
又或者辽西一地还有段氏鲜卑和宇文鲜卑的骑士在抵抗,赶去和他们汇合?
但不管怎样,眼前都先要有人去通知王昌的大军。
毕竟王昌手下有三万步军,在行动上要比全部骑兵组成的匈奴汉国大军慢上不知多少。
敌人现在已经掌握了主动,千万不能再让大军被敌人牵着鼻子走。
此刻,匈奴汉国大营那边却已经传出了出兵的号角之音,一队匈奴骑兵已经冲出大营,直奔段末坯他们这边而来。
段末坯看了一眼敌军,把已经被他提拔为军主的段阙叫到身边,下令道:“段阙,一会敌人上来后,我带大军将再次冲阵,你带一队兄弟即刻奔往东北,追上王督护大军后,告诉他敌人已经绕路常山,让他们一切小心。”
段阙闻言,却摇头道:“都尉大人,应该是你带兵去报信,我自带人掩护你突围!”
段末坯气得吼道:“我目标太大,王阳若见我移动,就会看出端倪,到时候我们谁都走不了。”
段阙却猛然拜倒在地:“将军,从离开部落后,段阙就一直跟随您,一路从小兵做到军主,已经是光宗耀祖,十分满足,今日我若不能替将军战死,我会自杀为您殉葬,所以恳请将军能给段阙一个杀敌尽忠的机会!”
说完,却是拔出环首刀,抵在自己胸口上,大有段末坯不答应,就立刻自杀的意思。
段末坯上前一步想要劝阻。段阙却对四周亲卫道:“诸位兄弟,大人绝对不能牺牲,请诸位帮我将大人盔甲脱下,借我一用。”
说完。对着四周亲卫一使眼色,众亲卫犹豫下,却是猛扑而上,在段末坯没有反应过来前,把段末坯的头盔铠甲脱下,给段阙穿在了身上。
段末坯此刻已经明白,段阙这分明是要假扮自己,好掩护自己突围。
他和段阙虽不是亲生兄弟,但一直在同一队中,相交足有十余年。现在段阙主动要为自己赴难。面临生离死别。心下顿如刀绞一般。
见段末坯还在犹豫,段阙吼道:“大人,段阙不过是一小卒。手下又无兵马,今日你若战死,很难为你报仇雪恨;可您不一样,你天生骁勇,还是我段氏王族,只要你活着,就能带领兄弟们为我们报仇,难道大人还不明白这一点么?就像你对那七千先行的兄弟所言,我们也只希望将来你能为我们报仇,那样我们百死无悔!”
段末坯见段阙如此说。心下其实也明白,段阙的牺牲的确要胜过自己,自己若在,还能继续带领鲜卑骑兵为段阙他们报仇,可是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好兄弟去死……
段末坯伸出双手,接过段阙身穿的铠甲,却觉得这铠甲重若千斤,心下更是悲愤莫名。
两人交换盔甲完毕,段阙身形魁梧,穿上盔甲,提着大枪,再骑上段末坯的红鬃马,远远看去却和段末坯有七八分神似。
段末坯看着他,却是心下更加难过。他深深看了一眼段阙,段阙眼中满是坚定,对段末坯点点头道:“将军,我去了。”
说完,学着段末坯那般大喝一声:“儿郎们,杀敌!”
段末坯明白,这一眼也许就是永别,却是把段阙的身影牢牢印在了心底,此生都不会磨灭而去。
段阙身边的段末坯亲卫竖起了大旗,黑色的幽州军大旗上,血红的“辽西段末坯”五个大字迎风招展,几欲脱离而出。
段阙却是一挥手中大枪,带领两千鲜卑骑兵再次主动出击,冲出大营后,直奔正准备冲阵的匈奴骑兵,一阵后,杀散了匈奴汉国骑兵的第一波进攻
在段阙异乎寻常悍勇的的激励下,两千鲜卑骑兵越战越勇,那“辽西段末坯”的大旗猎猎飘扬在战场上空,震慑敌胆。
敌军阵中的王阳一见那大旗,却只觉得心头怒火万丈,正是这个敌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了他,为什么一个段氏的小子,竟然敢以数千人马就阻挡在自己两万大军前?难道他真的不怕死么?
“就算你是铁打的金刚,今日也一定要死在这里,伟大的光明神在上,保佑你的子民战无不胜!”
王阳大手一挥,身边两万匈奴汉国骑军,悉数冲锋而上。
但就在冲散敌人的第一波进攻后,王阳以为段末坯会选择回营休整的情况下,“段末坯”却忽然率其余人马冲上右翼。
而此刻真正的段末坯却在亲卫的掩护下,悄悄向东北方向移动。
千军万马腾起的烟尘,很好的掩饰住了段末坯的行动。
王阳初始还不知道段末坯用意,因为段末坯尽管是向侧翼,但还是一副冲阵不休的姿态。他甚至以为段末坯已经选择放弃,现在不过是困兽犹斗,就是想要多杀伤自己的手下。
王阳甚立刻传令给手下,一定要活捉段末坯,自己要亲自剖开他的胸腹,看看这个男人的胆子究竟有多大。
但没想到段末坯人马到了右翼,却忽然分出一支百人左右的骑兵。其余人马则死死缠住侧翼的匈奴汉国骑兵,而一个晋军军主打扮的军官只带数百人杀破包围,冲向东北。
而其余人马,却在假扮段末坯的段阙带领下,与蜂拥而上的王阳手下的骑兵死死纠缠在一起。
眼看“段末坯”的手下轻骑脱逃向东北,王阳哪还不明白他们的意思,这是要去与晋军大军通风报信啊?
王阳气得大吼:“段末坯小儿,你想做那不畏死的英雄么?”
直到这一刻他还以为段末坯仍在自己的包围之中,但走脱了一支晋军却仍让他恼怒万分。
那边假扮段末坯的段阙也不说话。却是提枪纵马率领众人继续厮杀。
段阙身形和段末坯一般雄壮,而且武功也得过段末坯的传授,因此一时间王阳却没有看出来真假。
但眼见有一队人马脱逃,王阳却是心急如焚。石勒若知道他这样放走了敌人,而敌人一旦是去通知幽州军大军,肯定要诘责他。
其余十八骑,如他之下的夔安等人,也早就窥视他的地位,肯定会趁机落井下石。
想到这些,王阳却是立刻指挥人马奔段末坯奔逃的方向追去。
奈何段阙忠义英勇,手下这两千骑兵也是护主心切,人人奋勇,竟然以一当十。死死的拖住了王阳大军。
段阙更是率领一支百余人的亲卫队。直奔王阳的中军逆袭而去。
奋勇拼杀下。却直接洞穿了王阳众军的防御,很快就要沙盗王阳面前。
王阳心下惊骇,他本就不以勇武见长。却是连连呼喝,这边石勒手下十八骑之一、大将张噎仆迎上前去,才将段阙拦住。
此刻,王阳也没有了生擒段末坯的心思,却是大喝道:“张噎仆,杀了他!”
不过张噎仆一和段阙接战,两人交手一个回合,就发现了不对,却是大吼道:“你不是段末坯,你究竟是谁?”
段阙冷笑一声:“我当然不是段都尉。对付你这样的无名之辈,你家段阙爷爷足够了!”
张噎仆怎么也算是十八骑之一,闻名北地的战将,见段阙如此羞辱他,却是气得连连怪叫,手中一柄狼牙棒猛击段阙。
那边王阳也听到了张噎仆的吼声,心下知道计划已经破产,竟然放跑了段末坯这个祸害。
气得大叫:“快杀了这个混蛋!”
张噎仆虽然在十八骑中名声不显,但武力却远胜冀保,否则也不可能在段末坯枪下存活无伤,此刻更是以逸待劳,大棒抡起如风呼啸。
段阙虽勇武,但用起段末坯的大枪还是有些费力,加之已经冲杀了一刻,此刻却有些力疲,完全是靠一股意志在支撑。
眼见张噎仆狼牙棒带着呼啸之音袭来,却是不肯输了锐气,直接用手中大枪去扛那狼牙棒。
“沧啷”一声,段阙虽然拦下了这一棒子,但虎口却当场震裂,却仍然死死抓住大枪不放,鲜血顺着枪杆流淌在地。
张噎仆一见段阙如此,知道眼前战将力气没有自己大,但却仍然不惧力抗自己,心下竟也头一丝钦佩,忍不住道:“小子,你也算个勇士,能为自家主将赴难。但你不是我的对手,下马投降,我张噎仆保你不死!”
段阙闻言,却是虎目圆睁:“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今日你我战场之上就是互为敌人,岂有屈膝投降的道理?来吧,杀了你家段爷爷!”
张噎仆点点头,段阙如此行为已经赢得了他的尊重,多说却是无益,手中狼牙棒再次举起,高喝一声:“再接我一招!”
说完,纵马而上。
段阙也大吼一声,大枪再次与张噎仆的狼牙棒撞击在一起,这次接招段阙只觉得胳膊像要折断一般,胸腔中更是一阵淤塞,明显内腑已经被张噎仆震伤。
段阙只觉得体内的力气正迅速的消失着,却是猛的张开嘴,一口鲜血喷出。
鲜血喷出后,段阙内腑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但气力却仿佛又回到了身上一般,却是红着双眼,再次大吼一声:“杀——”
冲向张噎仆。
张噎仆摇摇头,轻松将这一枪拦截在了身外。
看着满身鲜血的段阙,张噎仆只觉得心情烦闷起来,完全没有了战胜这个人的兴奋,却吼道:“混蛋,快投降吧!”
段阙却吼道:“誓死不降!”
那边王阳气得怪叫:“张噎仆,你给我杀了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
张噎仆厌恶的看了王阳一眼,再次举起手中狼牙棒。
虽然,段阙如此宁死不屈,已经让他心底的成就感降到了最低,但既然段阙求死,那么作为对一个勇士的尊敬,就是在战场上杀死他。
双方兵器再次撞击在一起。纵然是用上好精铁铸造的大枪也吃不住如此硬碰硬的撞击,枪身弯折如弓,而段阙也终于把握不住手中长枪,长枪脱手掉落在地。
下一刻张噎仆手中狼牙棒直接抡想段阙头颈。准备一招解决这个顽强的敌人。
段阙深吸一口气,却猛的从战马上跃起,飞身扑在张噎仆身上,腰畔环首刀擎在手中,张噎仆此刻狼牙棒挥舞在半空,根本来不及收回,下意识的往侧面一抡,却狠狠砸在了段阙的后心之上。
段阙闷哼一声,身体内传来的骨裂声清晰可闻,但却仍然扑在了张噎仆的身上。手中环首刀刺进张噎仆肋下。然后拼死一搅。整个人就此僵硬住在了张噎仆的身上。
段阙和张噎仆两个人一起摔下战马,此刻四周的双方士兵齐齐住手,看着自己的长官。片刻却都嘶吼一声,更加疯狂的冲向对方。
远处面对这一切的王阳却是张大了嘴巴,片刻才喃喃道:“疯了,都疯了……”
战场之外,段末坯越跑越远,很快,战场上的喊杀声都快听不见了,只看见腾起的烟雾,和烟雾中那杆不断飘扬的“段氏”军旗。
不知过了多久,却见那旗帜晃动一下。慢慢倾倒。
段末坯虎目圆睁,心下一痛,高呼一声:“段阙——”
那旗帜似乎感受到了段末坯的呼唤,忽然又慢慢竖起,虽然摇摆不停,却始终屹立。
仿佛感受到了段阙的逝去一般,段末坯的心头仿佛被人狠狠剜去了一块肉,只觉得眼中有一股酸意,强忍着那股热泪涌上,却是牙齿紧咬:“段阙,我定会为你,还有这两千兄弟报仇雪恨!”
今日,段阙为他段末坯战死;来日,他段末坯一定要替段阙好好活下去,杀尽敌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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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阙拼死断后,让段末坯率百余骑奔向东北。
段末坯一路不敢耽搁,更不能辜负段阙和两千多袍泽的牺牲,直奔章武,追寻大军而去。
之前,段末坯曾让阮豹带七千骑兵先行撤退,一夜后石勒大军达到,段末坯又抵抗一日,如此算来,却和阮豹他们有一日两夜的路程差距。而阮豹他们却和王昌大军有三日四夜的差距。
一路追来,段末坯始终追寻大军前进的痕迹而行,却见行军痕迹凌乱,却如溃败一般。
段末坯对别人不敢保证,但对自己手下这些骑军却很了解,这些骑军不管是汉人还是鲜卑人,都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素质绝对有保证,怎么良好有序的撤军却称了溃散一般?
一直追到河间郡,才看到自己那七千骑兵扎下的大营,而段末坯率军进入大营,才发现营中一片混乱,一干士兵正在喧哗吵闹不停,甚至还有人厮打在一起。
段末坯气得大吼一声:“尔等为何停留在此?”
那些士兵一见是段末坯,顿时目瞪口呆,仿佛看见了鬼魂一般惊骇。
片刻一个军主飞奔而来,哭着拜倒:“大人,您还活着?那阮豹说你已经战死,昨夜却背着我等,连夜带十几骑逃跑,只留我们在这里,还留话让我们尽量抵挡敌军,现在军卒们人心惶惶,有人说要赶快去与王昌大军汇合,我们却是想要回去寻您,这才耽搁在此。”
段末坯闻言,又感动又愤怒,感动的是手下这帮兄弟听说自己战死,却还要不离不弃;愤怒的是阮豹如此无耻、无能,自己拼死为他断后,如今连段阙都已经折在阵中,他却能扔下兄弟们,自己先逃跑。
“阮豹小儿,等我见到你,定要一刀杀之!”段末坯心下决意。
但现在,却是要先安抚好自己手下这帮兄弟。
其实,一见到段末坯回来,以他的威信和勇武,这些骑士却是很快就平息了混乱,段末坯还趁机把借自己“战死”战死这件事情上在营中闹事的几十个人指认、抓了起来,全部斩首,却是坏事变好事,将其他势力安插在营中的不轨之徒全部清除。
随后段末坯也不隐瞒,把自己发现石勒大军准备绕路常山,段阙拼死掩护自己杀出重围的事情告诉给了大家。
众人闻听段阙战死,都是哀恸不已。
段阙为人忠厚,对下属极好,有什么功劳都让给下属,所以他的牺牲,却是让满营哀声一片。
段末坯见众人士气有些低落,大吼一声:“段阙兄弟死了,我比你们还难受。所以,今日你们可以哭,但哭过后就要拿起身边的武器,为段阙和那三千战死的兄弟报仇,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让我们的敌人明白,我们幽州军袍泽的命是要用他们的命来偿还的!”
段末坯此言一出,营中将士纷纷吼叫,却是化悲痛为力量,士气高涨起来。
随后,段末坯收拾队伍。因为已经再无人马断后,王阳的大军随时可能追上来,段末坯命令众人销毁所有多余的粮草和武器,每人只带五日的干粮,和三壶羽箭,加上长矛、环首刀,上马直奔章武郡而去。
段末坯知道王烈现在认真章武郡经营,也听说了他在章武募兵和发展经济的事情,心中也寄希望王烈能和王昌齐心合作,挽救幽州,挽救段氏和北地汉人这一场危机。
但段末坯却不知道,章武郡内,王烈正和先行抵达的王昌爆发了一场激烈的冲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