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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家,还有些没调整过来,所以还是五千字的更新,明天起恢复六千字,谢谢远行时各位的支持,尤其要感谢寒门的副班,还有那些默默支持我的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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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烈躬身拜倒,堂上的大晋官员都看向了这个少年,南阳王司马保也看向王烈。
他之前并不曾见过王烈,只见一个一身天青孺袴英武少年向他步步走来,然后拜倒在地,心下却是微愣。
他明明安排手下要王烈坐到宴席靠前的位置,怎么如今却排在了门口处?司马保眼珠一转,却是怒道:“负责安排宴会坐席的是谁?”
司马保身边的管事忙道:“是我。”
司马保怒道:“徐璘,你好大胆,我一再叮嘱你要把王将军安排到我身前,为什么他却坐那么靠后的位置?难道我的命令你都敢不听了么,还是想让天下人说我不懂得尊重英雄么?来人,他给我仗毙了!”
几个侍卫顿时扑了上来,抓住那管事,那管事的高声哀号,恳求司马保饶命,司马保却丝毫不为所动。
王烈一看,暗道:“这家伙今日不把自己身上打上他的烙印是不甘心啊?刚一见面,就非说要为我仗毙一人,来日长安会当我如他一般暴虐,再行事怕要有人不服。”
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件事情上那管事的确没错,从开始到现在就是自己不肯向前,王烈又怎肯让无辜的人为自己背黑锅。
想到这里。却是大声道:“多谢南阳王厚爱,非管事之过,乃是烈自觉初来长安,于国家并无大功。而且诸位大人都劳苦功高,正应居烈之前,烈能在这高朋满座的大堂内取得一席之位,已经满足。请南阳王万勿为烈而责罚他,否则烈寝食难安。”
说完拜倒不起。
司马保一看,却是微皱眉头,王烈刚刚直接拜倒,他还是很满意,觉得王烈蛮识时务,可是如今又忤逆自己的意思。却又让他觉得有些丢了面子。自己打死一个下人。还用他劝阻么?
当年司马炎的舅舅王凯设宴,宴席上一个歌女吹横笛出错,就被王凯当场仗毙。却无一人敢多言,自己是堂堂大晋王公,怎么还不能随便杀一个下人?
但转念又想起昨日手下禀报的:“王烈性格冲动,与胡崧初见即针锋相对,两人交恶。”
心下却想:“看来这王烈的确性格不太好,并不擅长揣摩上峰的意思,自己又何必与这样的寒门小子一般见识?”
而且王烈话里已经把他捧上一个高位,自己若一力打杀手下,反而显得不肯听忠言。
而且,此刻谢鲲和葛洪都在场。他们两人一在朝堂,一在江湖(民间)都十分有威望,自己若处理不公,传出去就是个笑话。
想到这里,司马保却是笑了道笑:“好,既然王将军是本王的贵客,贵客开口为那混蛋求情,本王就给王将军一个面子,就饶了那厮的狗命。徐璘,本王就饶你一次,现在传我命令,开席。”
那管事死里逃生,却是感激的看向王烈,然后大声道:“开席,诸位大人请就座!”
众人纷纷落座,司马保却忽然转动肥硕的身躯,面对王烈道:“王将军,我命你来我身边吃酒;谢大人,葛洪仙翁你们也请过来吃酒!”
王烈无奈,心道这司马保却是一招接一招,自己今日这南阳王嫡系的烙印怕是要印上了。
不过王烈到不怕这个,只要不要弄出什么为他仗毙无辜的这类事情,他不介意别人怎么看,至少王烈有信心洗脱自己与司马保的关系。
司马保一直死死盯着王烈的脸,注意着他的反应,他想收服王烈不假,但绝对不能容忍王烈有丝毫二心,若王烈此刻犹豫过多,他不介意就此把王烈打压下去。
王烈对这种情况心知肚明,也不敢有什么异常举动,只好和谢鲲、葛洪一起走了过去,并排坐在司马保下首,厅堂内的众人一见王烈和谢鲲如葛洪此被司马保重视,都露出了惊讶和嫉妒的目光。
北宫纯却步步紧跟王烈,待王烈、谢鲲和葛洪坐下,就站在王烈身后,司马保并没有见过北宫纯,加之北宫纯稍微装饰了相貌,却只觉得眼前这汉子威武雄壮之极,心下生出几分喜爱。
于是问王烈:“这位壮士是何人,如此雄壮魁梧,真有万人敌之貌。”
王烈道:“此乃我的贴身侍卫。”
司马保道:“嗯,如此忠勇侍卫,我很喜欢;赐座,尔可在你主人身后吃酒。”
北宫纯喏了一声,也不看司马保,坐在王烈身后。
司马保除了刚刚要仗毙自己的管事外,其余时间都表现的如此体恤下士,却全无传闻中那般残暴无礼,却让王烈更生警惕:“成功之人必有成功的手段,这司马保如此会拉拢人心,就怕他笑里藏刀,给自己在长安的行动设置困难,却不可不防。”
很快,一群相貌端庄、身材秀丽的侍女端着酒菜走了上来,各色菜肴流水一把被纤纤素手摆上了桌面,一看就令人食指大动。
其中,甚至还有来自王烈控制的是楼居酒坊酿造的“火龙烧”,想来也是岑言的商队想办法运来长安的。
看着那一道道精美的菜式,王烈却不动筷,却是啧啧叹息。
司马保奇道:“王将军你叹息什么,难道是酒菜不和你的胃口,要知道这火龙烧可是你幽州境内的一家酒坊出产,我特意准备就是为了让你有回家的感觉。”
王烈立刻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然后却指着那乘着饭菜的簋、 簠、 敦、 豆、笾、盘等器具道:“王爷真是有钱。这吃饭的家伙事怕都是金银所造吧?我在幽州用的都是陶碗,和王爷你一比,真是寒酸,回去后我定要更换器具。”
见王烈如此憨态。司马保大笑:“王将军若喜欢,我送你一套就是。”
王烈立刻拱手:“多谢王爷。”
堂下众人皆看着王烈,暗骂他狗屎运。
司马保为人暴戾,虽然也曾对他们这般和颜悦色,但至少不会这本亲近。
这王烈却装疯卖傻,竟然还骗来一套金银食具,虽然不值多少钱,但毕竟是王侯所赏,足可见司马保对其重视。
谢鲲却有些奇怪,王烈不是不想和司马保扯上关系么。怎么却还收了司马保的馈赠。如此众目睽睽下。传将出去,怕要引起索琳和麴允等人的不满了?
王烈心内自有打算,自从进入司马保的王府。王烈就发现,自己若一力拒绝司马保的拉拢,不但会引起司马保的不满,甚至会为未来众人在长安的行程造成阻力,索性表型的光棍一些,来者不拒,当然却一定要做出一副粗暴无智的模样,让司马保不敌视自己,这样才好在未来翻盘。
于是,王烈拿这一套金银餐具。却是一副财迷心窍的模样,司马保看了又好气又好笑,心下对王烈的警惕更是很快消散,这样一个贪财、无知的竖子,还是很好控制的。
众人也都有些鄙夷的看着王烈,但却不断和他攀谈,毕竟司马保还是很看重王烈的。
王烈却似乎毫不自觉,自顾吃喝,不断和谢鲲、葛洪、北宫纯推杯换盏,有其他人来敬酒,也是来者不拒。
王烈这边嘴上吃酒,心中却一直在考虑如何和司马保提及北宫纯和那些前凉州军士兵的事情,毕竟这才是他今日欣然赴宴的一个原因。
虽然北宫纯和那些士兵愿意加入狂澜军,但毕竟他们的军籍到现在还没有恢复、落实,要调入幽州军也还是需要上司下发命令。
而主管这个事情的尚书省兵部却百般推脱,仆射麴允也称病不见,那王烈也就只好走走这个大晋右丞相、南阳王司马保的路子了。
但南阳王那边却始终不断与人敬酒,王烈也得不到机会说这些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却走到大堂之中,高声道:“诸位,今日得王爷盛情款待,让我们诸位同僚有了一次难得的相聚机会,为了表示对王爷的敬仰,也是欢迎幽州来的王将军加入王爷的队伍,我们喝上这一樽酒,为王将军接风、也是为他加入我们而欢庆,同时敬南阳王万寿无疆!”
谢鲲忙给王烈轻声介绍:“此人姓陈名次,乃南阳王府掾吏,负责起草文书、出谋划策,自称是西汉丞相陈平之后,也算有些才学。”
谢鲲为人忠厚,并没有说陈次人品如何,但此刻陈次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
而且一听到陈次这个名字,王烈就心中冷笑,因为历史上的司马保最后为人所杀,杀人者之一就有这个自命不凡的陈次。
此人并非因为司马保昏聩才杀他,那样到也算个英雄。
他杀司马保也是为了一己私利,想要谋反篡逆,而司马保却一直对他信任有加,厚待礼让。
因此,这等只为私利,全无一点道义精神的小人乃王烈最厌烦的。
不过,陈次此时还不算得志,小小掾吏最后能爬上高位,却是凭借的这种不要脸精神。
王烈有时候觉得自己也应该加强这种厚脸皮精神,但在这种豺狼当道的年代,若一味谦谦君子,最后受害的只能是自己和身边的亲朋。
陈次举杯谄媚之言不断,言语里更是把王烈直接划归为司马保一派,却是正和司马保的心意。
果然,陈次的马屁拍完,司马保却是大喜,欣然高举酒樽,对王烈道:“王将军乃我大晋新一代军人的楷模,这杯酒值得大家同饮,王将军,你可愿助我共同匡扶大晋!”
说完,一仰脖饮下了这一樽酒。
众人闻言,却是更加艳羡的看着王烈。司马保这话等于直接拉拢一样,就差直接说王烈你投靠我吧,我重用你。
中领军胡崧的眼中更是有妒火燃烧,他本就不是个心胸宽广的人。之前和王烈有过冲突、看在司马保的面子上才笑脸应对,此刻自己堂堂一个镇军将军的风头竟然完全被王烈掩盖下去,却是心有警惕,此刻又听司马保直接拉拢王烈,心道:“难道司马保真的想再扶持起一系人马?又或者自己所做的事情已经被他察觉?”
胡崧这边胡思乱想,王烈那边已经恭敬起身,手中酒樽对着司马保一敬,一饮而尽。
酒水下肚,王烈心下却有了决断,忽然起身。再次大步走到厅堂中央。和陈次并排而立。然后朗声道:“王爷厚待于我,我很感动,但烈却不敢一人独享这种荣耀。相比那些为我大晋流血牺牲的勇士,烈不足王爷如此厚待,怕叫王爷失望。”
说完,对着司马保举起酒樽。
司马保闻言,脸色一变,王烈这话说的简直是直接违背他的意愿,他如此拉拢王烈,就是看重眼前少年手中的兵权,如果他肯投靠自己,那么自己就多了一个强援。
可王烈怎么就如此不识好歹。竟然不肯接受自己的拉拢?
一旁的陈次一听,再一看司马保的颜色,却是跳了起来,指着王烈道:“王将军,你可要三思而行啊,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辜负王爷的好意,你不过是一寒门出身之辈,能得王爷看中,是你祖上修来的福分,怎么能如此不知好歹?”
王烈笑看着陈次,一拱手,却对司马保拜道:“王爷明鉴,烈对大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更愿助王爷一起匡扶我大晋河山。
只是烈分外看重兄弟情谊,不肯一人独享王爷厚爱,今日王爷如此厚待我,来日我定回报王爷恩情,这里我只是想向王爷举荐一人,可为王烈大将。”
司马保听了,压住火气,冷声道:“王将军要与何人分享我的恩情啊?”
王烈一指背后北宫纯:“请王爷先恕我欺瞒之罪,我要举荐的就是这位真正的英雄,当年以两千兵抵抗敌人十万大军的凉州督护北宫纯。”
北宫纯一愣,却醒悟过来王烈这是在为他出头。
立刻拜倒,对司马保道:“末将北宫纯见过南阳王。”
司马保一愣,却是猛的看向胡崧,胡崧打压北宫纯的事情他自然知道,虽然事情不是因她而起,可他并没有阻止。
但问题是,今日北宫纯参加了宴会,一会若是处理不好,闹将起来,岂不是丢尽了他南阳王府的脸面,这胡崧是怎么办的事情?
见司马保面色不善,胡崧连忙摇头,示意他也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情。
王烈却自顾道:“北宫将军忠义,当年以两千军马,奋不顾身,杀敌救国,力敌之下,为挽救不输性命,才屈身降敌。但在左国城,北宫将军不曾为敌出战,更不曾欺辱我大晋子民;更在去年奋起反抗,率义士千里迢迢返回长安,一心继续报国。
可如今,竟然有人不顾事实,污蔑北宫将军投敌,甚至不让其入长安城。烈不才,试问在座大人,有不顾生死返回故国的投敌者么?有杀敌过万不幸被俘,却依然心怀故国的投敌者么?有只求拜见至尊一面,却被人四处刁难的投敌者么?如果有这样的投敌,那么那些说北宫大人投敌的大人,哪一个不是吃着百姓、穿着百姓,却不为我大晋出力尸位素餐之徒!”
王烈这话说的是慷慨激昂,听得一屋的群臣面色剧变,其中有些和北宫纯打过交道,中伤过他的人更是恼怒非常,王烈这等于是在直接煽他们嘴巴一样。
而作为事情直接的参与者胡崧,更是气得满脸通红,恨得牙根发痒,但却不敢上前与王烈理论。
因为这时候理论,等于是承认了他是王烈口中尸位素餐的小人一般。
就连司马保肥硕的脸部也不断抽搐,小眼睛里闪烁出阵阵怒意。
之前北宫纯入尚书省,求司马邺接见被吏部婉拒,又被胡崧的手下威胁不能进入长安城,这些事情司马保并没有指使,但也没有劝阻。
他虽喜欢北宫纯的勇武,但却不想为北宫纯手里那几百人马得罪胡崧等人,毕竟胡崧也很勇武,而且手下的中军是司马保立身朝堂,与麴允、索琳等人争权的保障。
尤其是在这期间,有人还向他进言,说什么北宫纯先降匈奴,再回大晋,乃是不忠不义的举动,此人万万不可重用。
司马保耳根软,也担心北宫纯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却就此默许可胡崧他们对北宫纯的打压。
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司马保其实并无太大过错,可毕竟他选择了装聋作哑,而且打压北宫纯的人中不少也是他的亲信,王烈这般说他们,却是有些指桑骂槐的感觉。
司马保一瞬间甚至以为王烈是索琳和麴允他们派来羞辱自己的,气得一拍几案。
那边胡崧等人暗喜,以为司马保就要动手拿人。
王烈却猛的拜倒,哀声道:“王爷,请您先勿动怒,烈是个性格粗糙的人,在听闻北宫将军的遭遇后,愤慨莫名,还以为这天道真的不公,所以才有了上边那番话。
但今日,烈得见王爷,见王爷您礼贤下士、风骨高洁,再看见诸位同济忠君爱国、恪尽职守,才知道这些人只是我大晋朝中的少数。而且如南阳王这样的肱骨,一心为圣上解忧,日理万机,这才没有注意到北宫将军的遭遇。否则,若王爷您知道北宫将军的遭遇定然会为其解忧……只是某些人为了一己私利,违背王爷仁厚之风,这才让天下误会王爷。
烈此次进京,乃是奉召而来,若来日能有机会一见圣颜,定向至尊感谢南阳王为我大晋所付出的操劳。而且,我还要代表诸位大人,上表圣上,请封南阳王为护国柱石大将军,统领中外军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