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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彩旺神秘的军师提醒他要稳住,因为只有稳住才能引起对方的重视,也就能够获得更好的结果,以达到目的。
就在阿彩旺还在纠结自己是否要派人前去与对方联系的时候,林海疆的舰队已经整装之后起航了,目的地为天津卫。
中华帝国的十一艘铁甲舰成一字纵队乘风破浪,林海疆则在用木炭熨斗烫运自己的朝服,假辫子!舰上凡事没佩戴假辫子的均为轮机兵,在甲板上活动的全部都换了满清的兵勇号挂。
之前保留起来的团龙旗也派上了用场,林海疆现在终于理会到了信息传播满的好处,那就是他在旧港宣布成立中华帝国之后,因为准备连续向外用兵,所以旧港实施了军事管制,而后的海南岛同刚刚趋于稳定的台湾都实施了军管和宵禁,对于来往的商人核实其的真实身份,对岛内居民外出进行详细的登记。
1859年4月15日,在天津卫已经盘横多许久的奕忻终于得到了一个不算是好消息的消息,那就是南洋水师主力舰队将不日抵达天津卫恭迎西皇太后慈禧凤驾。
奕忻急忙将这个消息告知京畿方面,得到消息的慈禧一反常态的轻车简驾而来,当仅仅带了二十名便衣侍卫赶着四辆马车前来天津卫的西皇太后,奕忻吓了个脸色苍白,一同与其开中门迎接皇太后驾鸾的曾国藩也是一身冷汗湿透衣衫,万一慈禧此行出了任何意外,那么他们两个可就真是万死不辞了。
对于奕忻和曾国藩,慈禧微微的哼了一声,在两名宫女的搀扶下径直入了北洋衙门,跟着后面的奕忻与曾国藩互视一眼急忙跟在后面。
奕忻不明白之前慈禧所言是要大张旗鼓,要让天下皆知,但是此番却又轻车简行?具体是何用意那?
在后厅落座之后,慈禧用宫女递上来的微湿的手帕净了净面,然后细声慢语道:“哀家接到了消息就急忙赶了过来,仪仗等等也未曾带出,今日京城有谣言说南洋水师林海疆在外藩之岛自立成国?哀家问你们可有此事?”
奕忻望了一眼曾国藩,心里合计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啊!犹豫了一下奕忻道:“这也是没根据的事情,现在谣言几乎是漫天飞,京城里的那帮是遛鸟逗狗的爷们那天要是不整出点什么响动,那他们这一天就算白过了。”
曾国藩也站起身一拱手道:“臣下这边也是谣言满天飞,我与恭亲王核实商量分析了一下,说林海疆自立的消息已然不是头一次了,不过这次又鼻子有眼,但是地方却是化外之荒芜岛屿?似乎很不同寻常,之前几次依然捕获造谣者经查系发匪乱党的细作,此次也难逃发匪生乱,如我与南洋决裂受益最大的莫过于发匪乱党,我北洋成军前以僧王重兵牵制发匪,待我北洋成军,与南洋一南一北夹击发匪,当可生效。”
慈禧微微点了点头道:“你们是说这谣言是发匪造的?咱们旗人传的了?”
曾国藩面对慈禧的询问立即闭上了最,这可是得罪满北京城遛鸟大爷的事啊!自己一个汉员自然不易开口,一旁的恭亲王奕忻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慈禧一转头对立在旁边的安德海道:“小安子,你立即回京,凡是遛狗的就地打死,遛鸟的放生。”
安德海瞪了奕忻一眼,颇为不满道:“太后您莫气,下面的那些奴才会干什么?除了给您添堵之外什么都不行,他们上嘴唇一搭下嘴唇,咱们要得罪满北京城的旗人?这是什么人在给咱们使坏啊!”
慈禧听出了安德海话音所指,但是也不恼怒,微微一笑道:“狗奴才,赖得去就直接说,这些鸟鸟狗狗都等于你救的,好歹也是条生灵不是?多少也算功德了。”
奕忻在一旁恨得牙根止痒,但是安德海深受慈禧宠爱有加,这厮还胆敢挑拨两宫太后,对自己不敬,索取贿赂?一个太监竟然敢勒索恭亲王?奕忻有些非常无奈,因为这个太监是带着四品顶戴的大内总管。
大清律例规定太监最高正五品,最低从八品,安德海在两宫与八大臣的较量中担负与自己联系的密使立了大功,破例赏了其四品顶戴。
不过奕忻非常讨厌骄横跋扈的安德海,但是对安德海却没有丝毫办法。
在奕忻身后差半个身位的曾国藩第一次领教到了传说中安德海的跋扈和骄狂,虽然内心曾国藩一万个不待见,但是脸面上却丝毫半点也没显露出来。
慈禧犹豫了片刻后直接道:“哀家也以为林海疆既然敢来天津卫,其心中不能说没鬼,起码暂时没有,所以哀家这趟南洋之行也成了定局,这几日哀家的行驾就会抵达天津卫,这北洋衙门哀家座得不舒服,静海、仁海那边的园子如何了?哀家想过去瞅瞅!”
奕忻听闻慈禧要去静海的园子,恍然间望了望曾国藩,曾国藩心中一惊,那园子在上次发匪兵乱的时候早以毁掉了,难道朝廷不清楚嘛?还是只有两宫皇太后不清楚?
慈禧一见奕忻同曾国藩你望我我望你的,于是不高兴道:“哀家没想怎么样,身为皇太后住一住先帝爷和皇上建的园子不算违制吧?”
安德海十分把握机会道:“太后您今可是亲眼瞧见了,以往还总说奴才诋毁他们如何如何?他们是真真的一点孝心也没有啊!就一个破园子还推三阻四的。”
曾国藩是何许人?一代大儒加统领湘军的灵魂人物,有些东西就是到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的地步,曾国藩望着在摆弄是非的安德海,在看看面无表情的慈禧心中依然有了定论。
于是曾国藩突然怒叱安德海道:“你这个不忠、不孝、不义、不耻的混人在哪里摆弄什么是非?你可知道太监议政要身受三千六百刀的鱼鳞剐而死?这里是我北洋衙门,上下皇太后在,下有恭亲王以及我们这帮臣子在,哪里论得到你狗吠狂叫?这北洋乃是我大清之根本之所在,我这大堂之上就有先帝御赐的金箭王命令牌,二品以下无需上报皆斩,尔若不信,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任你铜皮铁骨,难抵我军法如炉。”
呃!正说得起劲的安德海如同一只被拧住脖子的鸡一般,嘎的一声没了动静,用不可思议还带有惊恐的目光望着一脸正气怒目而视的曾国藩。
这时安德海菜想起这曾国藩可不是光靠嘴皮子的恭亲王,这是手下握着大清第一劲旅的曾国藩曾大帅啊!一挥手也是千八百人头落地的主,无奈之下只能可怜巴巴的望着慈禧。
慈禧虽然恼怒曾国藩打狗也不看主人,但是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她也不好说曾国藩的不是,只能微微点了点头道:“曾大人,你跟他一个五步全的人犯什么劲,他们太监就是小人,哀家自有主张,他们不过是添个乐而已。”
奕忻在旁望着安德海可怜巴巴的如同一只哈巴狗一样,心里爽得不得了!暗暗佩服曾国藩,寻思着自己可是万万学不了曾国藩,毕竟那厮比自己跟两宫之间可贴心多了。
曾国藩瞪了一眼悄无声息畏畏缩缩的安德海对慈禧一拱手道:“启禀皇太后,静海那边的园子咸丰六年的时候就遭了发匪兵乱,早以残破不堪了,所以还请移驾宁福园吧!哪里臣下早已派人收拾妥当护卫森严,南洋水师一到还可以望见其舰队全貌。”
慈禧一听静园毁了许久也未重修,于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样安德海没说什么,自顾道:“我们这两宫皇太后拉扯个孩子,孤儿寡母的也非易事,现今儿很多人都欺负我们青年,办事总是和我们隔着心啊!今儿说句诛心的话,今天的我们就代表着的是皇上未来的意思,今儿糊弄我们就等于糊弄皇上,我们姐妹宽宏不说了,万一日后皇上亲政了,有人的人头就危险了,象恭亲王、曾大人这样的朝廷柱石越来越少了,哀家难过啊!”
说着慈禧还抹了抹眼泪,奕忻与曾国藩急忙跪倒口称臣惶恐之至。
慈禧正准备起行前往宁福园,行至中门前突然没由头的问了一句,北洋派的什么人与哀家同去巡察南洋诸事?
曾国藩急忙上前小半步,与恭亲王斜线微微差了半个身为道:“臣选的是李鸿章、唐嘉尧两人前往伺候办差。”
慈禧微微一愣,随即道:“两人可在?”
曾国藩急忙回复道:“两人以恭候多时,让其前往宁福园侯着可好?”
慈禧犹豫了一下道:“哀家就在这里见见吧!”
不过一会工夫,李鸿章与唐嘉尧分别穿着从四品和正五品朝服补子赶了过来,两人打袖跪倒口称参见皇太后万安。
慈禧于是无论是奕忻还是曾国藩,以及现在这两个臣下都巧妙的回避了西字感到很高兴,于是对两人道:“你们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我大清的能臣干吏。”
跪在地上的李鸿章同唐嘉尧暗中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缓缓抬起了头,慈禧一见黝黑的李鸿章就有点倒胃口,尤其是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一点也不讨喜,但是再看唐嘉尧的时候却眼前一亮。
这分明是一个貌似潘安的美男子啊!白皙的两旁,明亮的双眼,鼻正唇红,声音回响悦耳,慈禧越看唐嘉尧就越是中意,时年才刚刚二十三岁的她正处于无比煎熬之中,与慈安不同,慈安从小受的就是静心养气不骄不躁的教育,耐得住寂寞,而慈禧自从进宫大半时间就被咸丰宠着,以及尝到了甜头的她怎能忘记那张**的感觉?
但是宫里人多口杂,尤其又有慈安东宫统摄全宫,外有奕忻等人操持,也论不上她做些什么,带人回宫自然不敢,就是多看几眼都怕惹出非议。
但是今天不知怎么的慈禧有些鬼迷心窍了一般?似乎被这个唐嘉尧迷上了。
站在一旁的奕忻和曾国藩都是过来人和明白人,他们意见慈禧的表情就知道要坏大事,尤其曾国藩,他可是顶着举荐的干系啊!要是真出了什么阴乱宫廷的丑闻的话,他连同自己的清名也顿时将万劫不复。
曾国藩镇定了一下,悄悄的捅了一下身旁的恭亲王奕忻,奕忻轻轻的咳嗽了一下道:“请皇太后凤鸾摆驾宁福园!”
慈禧微微尴尬了一下之后对曾国藩道:“哀家对水师之事不慎了解,一会让李鸿章与唐嘉尧去宁福园给哀家讲讲吧!”
曾国藩深深的吸了口气,事关重大他可不敢在打马虎眼了,他非常清楚慈禧此时此刻的心理,于是朗声道:“启禀皇太后,唐嘉尧乃是户部给事不懂水师诸事,李鸿章对水师亦为精通,臣以为李鸿章前去即可,启程在即,臣还有事要交待吩咐唐嘉尧,以免误了您的行程和国家大事。”
曾国藩说的可谓是有理有据,慈禧又望了几眼唐嘉尧,微微有些不舍道:“那好吧!既然人员已定,被本宫不希望在出现其他的差池和调换,本宫以为李鸿章、唐嘉尧两人就很好!”
“来人啊!记档!李鸿章、唐嘉尧恪尽职守,堪称典范,着晋升一级,各赏黄马褂一件!”慈禧的恩典让奕忻和曾国藩也不得不跪下来口称谢太后恩赏。
慈禧鸾驾离开之后,奕忻和曾国藩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了,尤其曾国藩的脸色变得铁青铁青的,望了唐嘉尧一眼冷哼一声离去。
跪在地上的唐嘉尧无辜的环顾左右,奕忻犹豫了一下,最后也以甩袖子离去了,奕忻非常清楚,要换人是不可能了,但是如果让这个小白脸去,万一搞出了什么阴秽之闻可如何是好?
这曾国藩也是的,什么人不好选,偏偏选了这个一个如同兔爷的家伙,李鸿章那样的多少,长的安全无邪念。
慈禧离开之后,在宁福园的书房内静静沉思,甚至连安德海也赶了出去,她不明白自己今天到底是怎么了?突然如此的失态?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恩赏两人,相信明眼人早以看出是怎么一回事。
慈禧感觉自己很难受,一种说不出口的莫名难受?两腿越并越紧,唐嘉尧的样貌突然出现在眼前,手也不自觉的动了起来?突然,慈禧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黑瘦但是英气勃发之人,尤其两道炯炯有神的目光似若闪电?
林海疆?慈禧已经迷茫的目光突然明亮了起来,那个南洋提督当时给自己的印象不过如此,现在与唐嘉尧一比,两个人显然不是一个档次上的,林海疆给人一种舍我其谁的霸气,不卑不亢的态度,每次跪安都是一副有点不情愿的摸样,给别人都当恩典,给他却好似上刑一般?
而唐嘉尧则是一种唯唯诺诺的男人,缺乏她需要的那种安全感和爆发的激情与魄力,不过眼下她的身份让她只能孤守空房,她才二十三岁啊!要守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有的时候慈禧反而更加羡慕那些市井村妇,来天津卫的途中遇到村妇改嫁她停车看了许久,心中很不是滋味,正所谓得到亦是失去!
不过一想起林海疆入宫时候的百般慈禧就有些想笑,不过南洋已经成了尾大之态势,未来的北洋会不会是下一个南洋?而且北洋力主的洋务与大清的祖制大有格格不入之处,办洋务?如何办?变则通?通则顺?顺则生势?慈禧发觉自己的心思似乎过于沉重了,之前的一些欲望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无奈之下她微微的叹了口气,女人无论如何要强,她始终还是一个女人!在很多问题上,她只能听那些心怀各异的臣子们的建议,无论是党争还是贵勋、朝臣、满汉之争,归根结底还是一个利益,自己只要做那个丢骨头的人!
慈禧想着林海疆端着盘子狼吞虎咽的摸样缓缓进入梦乡的时候,林海疆却站着镇远舰的舰桥上无眠,破浪前进的战舰时时起起伏伏,除了值班的二贾悟忌之外,就只剩下五名武装水兵和值星军官了。
犹豫晚餐的时候林海疆破例以旗语灯光指示全舰队发了些酒,所以今天水兵们睡得格外的香,尤其海军陆战队的队员们,更是鼾声如雷,视察过了各个舱室的休息情况后,林海疆返回舰桥,贾悟忌急忙立正敬礼,很快倒了一杯浓茶递了过来!
对于这个第三批普鲁士留学归国,新近晋升为镇远舰的二副,林海疆总感觉他的名字有些特殊的意义?
贾悟忌?甲午祭?林海疆无奈的摇了摇头,甲午已经成为了不存在的历史名词,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二十年内日本这个名词也将彻底消亡,取而代之的是中华帝国东瀛行省。
不过林海疆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有人会惦念着他缓缓入睡,如果林海疆知道这个人正是大清的西宫皇太后,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慈禧的话,会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