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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利了!”
“我们赢了!”
“我们打败了重骑兵!”
四周的欢呼声骤然响起,阿格里人当中在一瞬间迸发出了巨大的声浪!
所有阿格里都疯狂的吼了起来,他们相互拥抱,相互亲吻,有些长矛兵不停的用矛杆砸着地面,火枪兵则干脆对着天空胡乱射击!
胜利了,这是所有人的呐喊,在这一刻从身处危机的恐惧到获得胜利的喜悦,巨大的反差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用各种方法尽情的宣泄心中的激动。
亚历山大慢慢从不停欢呼雀跃的阿格里人当中挤出来,他慢慢走到缓坡边缘,看着正远去的骑兵的背影。
一阵马蹄声传来,卡罗跳下马,他的半边脸上满是黑红的血渍,当经过一个士兵身边时,他随手从那人手里夺过酒囊仰起头喝了一大口。
从嘴角流下的酒水溅在伤口上,疼得卡罗不由摇了摇脑袋发出哼声,然后他快步走到亚历山大身边。
“大人,我们回来了。”
亚历山大点点头没有说话,他依旧看着远去的重骑兵,又过了一会知道那片烟尘完全淡去,他才回头看向卡罗:“我的猎卫兵损失大吗?”
“死了几个,”卡罗因为扯动伤口,声调听上去有点奇怪“还有几个人负伤了,可能救不过来。”
亚历山大暗暗叹息,如今这个时代,战场上的伤亡很多并非直接战死,更多的是得不到有效的治疗和更加糟糕的卫生环境。
不过很大原因还是对将领来说,认为伤兵再也没有价值,而治疗一个伤员需要付出的代价和即便伤愈后的作用比较起来不划算,所以他们宁可让伤员快点死掉。
“想办法给他们治伤,”亚历山大说“去看看他们。”
“大人我们不能停在这儿,”卡罗提醒着“现在还在打仗,如果联军再有军队过来我们就完了。”
亚历山大看了看还在欢呼的士兵们,看着他们喜悦的脸上难掩的疲惫和狼狈的样子,他知道这次胜利真的并不容易,对一支第一次真正面对强敌的军队来说,这次战斗是让阿格里人彻底改变的开始。
不过正如卡罗说的,阿格里人其实已经尽到了全力,如果这时候再有敌人出现,等待他们就只有瞬间的崩溃了。
“我们从这撤走,”想了想后,亚历山大下达了命令,他知道这样离开那些伤兵可能会因为路上的颠簸伤势加重,但是这是没有办法的选择“把所有战死的士兵都掩埋好,做出标志。”
一片新掘填平的土地上,一排用树枝绑成的十字架矗立了起来,亚历山大听着附近士兵的低声祈祷,他在最近的一个十字架前单膝跪下来,伸手抚摸着刻着名字的树枝。
除了名字,所有的十字架上都刻着一句话:“我勇敢的阿格里士兵葬在这里,你们的灵魂将升上天堂,保佑我们走向辉煌。”
“大人,我们撤回罗马吗?”卡罗在旁边轻声问。
亚历山大站起来摇了摇头,战场上如今如何他还不知道,可是要想回到罗马,除非经过其他方向,否则从原路是已经回不去了,因为之前他们从阿皮奥山上退下之后一路撤退时早已经错了退回罗马的道路。
可如果往回走,却很有可能会迎头碰上联军的其他军队。
亚历山大不知道康斯坦丁那边怎么样了,不过他可以肯定即便联军不会同意让康斯坦丁带走夏尔仑,可也不会轻易与他交战,罗马城外的战斗其实更像一场“外交战争”。
这就是身份的差别,亚历山大不能不无奈的承认之所以这样,完全是因为罗维雷家的势力使然,相反他却只能用顽强的战斗在战场上求得生存,这就是差距了。
亚历山大微微皱眉,他需要好好想想他们所在的位置,对地形的不熟悉带来的麻烦就是不但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更不知道敌人在什么地方,这样的结果往往是即便走到敌人阵型当中了还不知道。
“大人,”一个略微有点瘦,手里正端着热过的酒壶走过来的年轻人走了过来,他的头发是微微发棕的深色,一张脸如果仔细看,似乎和亚历山大差不多“我们现在正在阿皮奥山东南的地方呢。”
“什么?”亚历山大意外的问。
“我之前是和运粮队留在城外的,”那个年轻人舔舔嘴唇小心的回答“我来过这个地方,因为怕迷路所以我把这里给画下来了,”年轻人说着从口袋里一通乱掏,然后拿出张皱巴巴的纸,上面乱七八糟的画满了各种别人根本看不懂的线段圆圈,不过这个年轻人却很快就指着这张纸角上的一个地方“就在这,这地方叫扎扎罗,是个很大的村子,之前我来这里给运粮队买过酒。”
亚历山大有点意外的看着这个年轻人,然后又看了看他地图,随着年轻人在这张乱七八糟的纸上戳戳点点的说明,他终于大体明白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这里是距阿皮奥山西南不远的一个地方,而他们要想回到罗马却两条路。
一个是回头重新向阿皮奥山前进,然后转向返回罗马,另一个就是按照这个年轻人地图上标识的方向一直向西南走,然后转向西北,沿着从弟勒尼安海到罗马的大路回城。
“我们不能回战场,”亚历山大几乎没有考虑就否决了重新回到战场的想法,虽然和康斯坦丁失去了联系,但他并不担心那位罗维雷家的大少爷,相反现在的他完全经受不住新的战斗,只是回罗马也并不合适,毕竟他们还没有完成任务“我们往西南走,去扎扎罗。”
亚历山大终于做出决定,然后他看看眼前的年轻人问到:“你叫什么名字?”
“阿佩罗,阿佩罗·奥孚莱依,”年轻人有些激动的说,然后稍微犹豫接着说“我的叔叔是老石匠奥孚莱依。”
“他叔叔是阿格里最有名的石匠,不过,”卡罗微微侧过身子用手指点着自己的太阳穴向着亚历山大做了个手势“这有点问题,大家都说他整天不好好干活,就喜欢鼓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
“我叔叔想当个雕刻大师,”年轻人似乎想为叔叔分辩“而且他做的也不错,还鼓励我也跟着他一起学雕刻的手艺。”
“可你怎么成了个火枪兵?”看着年轻人身上的装备亚历山大笑着问“是不是觉得跟着你叔叔没前途?”
“不是的大人,”小奥孚莱依似乎不愿意听到别人贬低他的叔叔“我听说罗马有很多著名的雕刻大师就想去看看,可我没有钱,所以我叔叔就鼓励我当了火枪兵,这样我就能来罗马了。”
“哈,一个想当雕刻大师的农夫却成了火枪兵,你们奥孚莱依家这儿都有点麻烦。”卡罗取笑的指着脑袋,然后才看到亚历山大似乎饶有兴趣的正看着这个年轻人。
“你跟着我吧,”亚历山大随口说“带好你的地图,还有路上要注意多做标记,我们接下来能不能在战场上活下来也许都要靠你了。”
阿佩罗·奥孚莱依露出了愕然神色,他被亚历山大的话吓住了,一时间他觉得手里的这张纸变得重要起来赶紧放进口袋,可接着又不放心的掏出来攥在手心里。
阿格里人开始前进了,虽然已经疲惫不堪,但是波西米亚人还是再次翻身上马,他们要为队伍担任斥候警戒的任务,而猎卫兵则在亚历山大的命令下跟随队伍缓缓前进。
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亚历山大需要把最精锐的力量放在身边,随时准备应付可能会发生的危险。
让亚历山大略微有些在意的,是没有听到远处战斗的声音,似乎战场上一时间变得安静了许多,但是他不认为这是什么好事,至少对他来说,在摧毁了阿皮奥山上的炮兵阵地和最后击败了联军重骑兵之后,他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因为愤怒把一场战斗变成彻底的私人恩怨,所以他决定谨慎些之后再谨慎些。
队伍一路向着地图上扎扎罗村的方向前进,在路上,他们看到了很多已经被洗劫一空的马车和倒毙的马匹和士兵的尸体。
之前阿皮奥山的失守,让法国人不但失去了以两座山丘为依托的防线,更是把位于防线西南方的所有营地都丢给了联军。
不但如此,联军在占领阿皮奥山之后,干脆越过他们的驻垒继续向着法国人的右翼前进,几乎彻底截断了法军与罗马城的联系,不过这么一来原本围攻部队就并不充裕的联军不得不把所有能使用的军队都调上了前线,所以当亚历山大不但没有回头重返战场,而是带着他的人向着西南方迅速撤离后,他并没有再遇到什么联军部队。
而在小奥孚莱依的带领下,亚历山大的人沿着一条并不好走的道路向着西南方向走着,只是很快他们发现在自己前进的道路上,莫名其妙的突然出现了一大片帐篷和马车,而他们就这么措不及防的迎头扎进了这个庞大的车队,或者说是大集市里。
即便是曾经走过这条路的奥孚莱依也有些发懵,他想要向亚历山大解释,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于是又打开地图反复看着,在确定的确没有带错路后,他茫然的看着这个忽然出现在路上的大集市,有些不知所措的用手挠着他的头发。
到处都是散乱的帐篷和各种各样的大小车辆,人们无所事事却又忙忙碌碌,看到有军队过来,路边立刻就有人吆喝着开始兜售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一些看上去很冷用毯子裹着身子,可从完全裸露的肩膀可以看出里面几乎什么都没穿的妓女则不住的向士兵们招手,当一辆辆装满家禽的马车从队伍前经过时,亚历山大看着这乱糟糟的一幕微微眯起了眼睛。
如果不是看到矗立在空地上正迎风飘摆的旗帜,他会认为这真是一个很大的集市。
因为除了那些勾引得阿格里和波西米亚人两眼发光的妓女和小贩外,他还看到了一帮杂耍卖艺的马戏团和几个衣着考究,像是富裕人家出身,正在几个摊贩前挑挑拣拣的女人。
稍远处,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正催促着几个摩尔奴隶往马车上搬东西,看看那一个个沉甸甸的麻袋,再看看被一片布幔随便拦起来的堆积在路边的货物,亚历山大不由露出了个玩味的笑容。
“大人,我们好像碰上敌人了。”卡罗小声说,他也已经注意到插在空地上的旗帜,看着那面不久前刚刚和他们交战过,已经可以说很熟悉的旗帜,卡罗的嘴唇有点发干“我们是不是立刻回头?”
“卡罗你知道这些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大人,”卡罗紧张的看着四周。
阿格里人的到来已经引起了注意,一个身穿绯色长袍的老头走了过来,他紧皱着眉梢看着显然刚刚经历过一场苦战的这支军队,虽然还多少有点怀疑,可稍微想了想之后却又觉得不会有什么危险。
“以皇帝陛下的名义我命令你们站住,”老头抬手挡在路上,他的语气里自然的透出一股威严,看着眼前带着硝烟气息的队伍却并没有显出不安,配上他身上华丽的袍子,这让亚历山大猜想这个老人应该不只是这个营地的头头,而老头看着已经缓缓来到前面的亚历山大露出了不满的神色“看上去你们刚打过仗,不过这不能做为你们可以随便退出战场的理由,而且不论你是谁,都立刻从马上下来回答我的问题。”
亚历山大饶有兴趣看着眼前的老头,这个人应该是个大人物吧,他心里暗暗揣摩。
“请原谅大人,不知道您怎么称呼?”亚历山大饶有兴趣的问。
“我是美因茨的阿尔弗雷德·冯·科茨察赫,帝国的宫相,也是萨尔兹堡的伯爵,你是谁?”老头威严的问。
亚历山大有那么一小会儿略微有点失神,他真没想到经过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后,获得的会是这么一个万万没想到的奖励。
望着眼前站在马前仰着头,却依旧无比威严的看着他的老头,亚历山大微微一笑抬手致意:“很荣幸见到您宫相大人,我是来自那不勒斯阿格里的领主亚历山大·朱利安特·贡布雷,请允许我郑重的告诉您尊敬的大人,您现在是我的俘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