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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钱卿瑶也会认为自己此举不但嫁祸了与她有杀母之仇的苏琦梦,还能将钱卿瑛在禛贝勒府的处境推入前无去路,后援断绝的境地,届时唯一剩下的路就是寻求她的庇护了。
而苏琦梦对钱卿瑶怀孕妒忌是一定的,以她的性子说酸话掐尖子是免不了的,宫中之人定会有所耳闻,暗中下手却是未必。
但这一切只是无凭无据的推测,退一步讲,就是事实俱在,这些事如果由钱卿瑛说出口,以她的身份十二分真也变成了只有三分。
“爷,宋格格这事,与福晋完全无关,妾身当时人虽不在府里,也恨妾身那五姐,但她恐怕不是无心之举,而是要把妾身强行牵连进她同皇太子身边另一个姬妾苏琦梦的恩怨。妾身那五姐早就认定自己遭受苏琦梦欺骗在前,害死姨娘孙氏在后,曾在孙姨娘的灵堂上发狠赌咒:不杀苏琦梦誓不为人!也曾逼迫妾身助她复仇,因为妾身当初看她只剩一个舅舅,就客气了那么一句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我都会尽力。这事妾身不在府里本就没了下文,谁知道宋格格这么巧掐着时点的捡着送东西的时点来了,还偏偏就看中了那钓饵了,妾身真是点背的没话说了。”
钱卿瑛不能把宋氏说出来,却能留段线索给胤禛让他去查。
胤禛把钱卿瑛的话颠来倒去咀嚼了一遍,忽而笑道:“你说的苏琦梦就是当年在你家丧事期间跑过来间爷,和你五姐互掐的满身是上还面不改色的那个?爷还记得你当年跟撵鸡撵狗一样赶着爷走,你大哥还动不动就摆出一副死人脸给爷难堪。”
钱卿瑛眼神微闪,摸摸鼻子讪笑道:“爷真是好记性。不过爷大人有大量肯定不会同妾身计较的,对吧?”
胤禛看着她那讨好的样子,就差插根尾巴跟着摇了,挑了挑眉一脸玩味:“爷就是小肚鸡肠,你待怎样?”
钱卿瑛便拉着胤禛的手笑道:“妾身就服侍爷,换洗伤口好不好,这样热的天,妾身有独门秘方不用疼就能把脓水除掉呢,不过就是得先瞧过了才好确定剂量。”这个年代涨了脓包就是挑破,然后一个字“挤”,直到挤出血水才用盐水洗过上药,有多疼是个人都能想象的到。
“你怎么知道我的伤口做脓了?”胤禛皱着眉极为疑惑。
“闻得,妾身的鼻子可灵的很。再说路上奔波那有经历好好治伤,回来了,福晋又是心疼爷,必是不肯用盐水替爷清洗的,就是包扎的绷带也没放在开水里煮沸过,起脓也在意料之内。”钱卿瑛一边说着,一边去提放在床头的药箱却没叫人拿盐水。
胤禛招来小高子帮他宽衣,不经意间拉扯到伤处还痛的呲牙咧嘴,看那液体不经意滴在钱卿瑛的皮肤上居然冒着白泡沸腾起来,**蚀骨散啊?不由瞳孔一缩,僵着脸干笑道:“阿瑛,你那药蜇不蜇人,放着多久了?不会是跟给皇太子的是差不多时间的吧?”接着双眼频频往门口方向张望。
钱卿瑛转过头怒目:“想什么呢!下午特意替你配的,也不疼。”说着就手脚利落的将银针烧红走过来,接下来双氧水清洗患部,银针刺破脓包引流,在胤禛还在苦死逃避对策的时候一气呵成。
直到她用镊子夹了棉球用双氧水冲洗伤口时,一阵清凉滑过,胤禛才放松下来,拉着钱卿瑛的手描补道:“呵呵,就知道你不会对爷那么心狠的。不过这药水看着真是瘆人,白花花的夹着血丝翻滚,竟然像剧毒腐蚀血肉。”
钱卿瑛也不揭穿他刚才的紧张,解释道:“这也是西洋人的东西,洗创口是最好的,等冲到基本没什么白泡了,这脓水也就洗干净了,别进脏东西基本不会复发,就是稳定性不好,随配随用才是。”
上半年皇太子的长子弘晰高烧不退,太医们又不敢动针,因为针灸之数有太多变数,一个不好扎深了或扎偏了都会致命的,谁都不会拿自己全家的人头去冒险。
后来有个太医祸水东引的进言:“数年前杭州府两个僧侣赠医施药那神油却是有退烧的奇效,可惜一个身死,一个云游去了,若是能找到当年那两个僧侣的故人,手中应该有存药才是。”见不得钱卿瑛好的钱卿瑶这个时候自然跳出来拿钱卿瑛卖好。
讨要东西跟施恩一般理直气壮,又分文未给,钱卿瑛送出去的自然是即将过期的陈货了。偶然被胤禛晓得,所以他每次都要问下她拿出来的物事具体的生产日期,大致对钱卿瑛的废物合理利用理论是有心理阴影了。
“哎,这些东西以后就别拿出来了,说不定哪一天皇阿玛他们就把你当妖怪收了。就是那酒水做的火瓶子,这般简单威力却不可小觑,你瞧着吧,用不了多久那些人就该寻根问底的四下查访了,还好早一步把王姑娘安排到了别处。”胤禛微微蹙了蹙眉,声音里却带了几分焦躁。
“这就叫妖怪,都明明白白的在那些书上写着呢,认得字就成,妾身倒是担心白莲教呢,眼下是被他们给缠上了,恐怕妾身不死也要脱层皮。还是先睡吧,妾身想起这些个就心烦的慌。”钱卿瑛收了东西,半靠在软榻上,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好,就听宝贝儿的。”胤禛想了想也笑着歪缠过来。
钱卿瑛顿时无语,有些哭笑不得:“爷都这样了,就消停消停吧,等好些了再来,可否?”
胤禛气呼呼的瞪着眼道:“知道爷不能动弹,还穿的这么招人,这不成心的么?左右这样爷是睡不着啦!”
钱卿瑛低头一看,衣领都被拉开了大半,露出一片雪色的肌肤,上下打量了胤禛一眼,忽而勾唇露出一抹笑来:“妾身其实可以好好伺候爷的,不过爷身上有伤,得先把手脚绑在床沿上,免得太激动了……”
“玩新花样啊……”胤禛眼神已经开始荡漾了。
钱卿瑛点点头,媚眼如丝的勾着胤禛的腰带将人缓缓带至床边,笑的极为温柔的:“夫君请躺好。”
“爷先去衙门打声招呼,等爷回来咱们再一道去宫里。”第二日胤禛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两颊发黄,脚步虚浮,声音也是沙哑的走出翠微楼。
“恩,妾身会在家等爷回来的,晌午爷想吃点什么,妾身去吩咐小厨房做。”而钱卿瑛除了粉唇格外红艳,却是没什么其他异样。
“清淡些吧。你看着办就好。”二人这才道了别分开,
小高子跟着胤禛后边配合着他的步伐,眼神总是频频飘忽到前边的人身上,一路上他都在想,为什么以前都是钱格格叫了一整夜,主子偶尔嘶吼几下,昨儿却掉了个了,要知道他家主子一向很矜持的……
谁料想,胤禛冷不丁的守住脚步,阴测测的转过身来问道:“小高子!干嘛总用这种诡异的眼神偷偷盯着爷?是不是又收了不该收的银子,心虚了?”
“奴才冤枉!”小高子条件反射的摇头,有些义正言辞的气势,接着气势又委顿下来,他若不用这个罪名顶了,胤禛知道实情后,那么恐怕要换凉凉的一句:“小高子你净身净的好像不大干净,赶紧再去一趟刀子房吧!”想到这他就菊花发紧,忙不迭的改口,随便扯出个贿赂人来认下。
掸了掸衣袖,胤禛淡淡吩咐:“能收的爷不拦着,不该收的银子都还回去。”
与此同时,笑的跟弥勒佛一样的小厨房胖管事,咒骂几句,嗖的一声扔了只肥猫出厨房,那猫垂死哀叫一声,又好端端的落地,踩着猫步贱贱的抖了抖皮毛,忽而眼睛发蓝的往翠微楼院里难得的一棵高树奔去,几个鹞子起落就窜上了树梢,接着又蹦出了墙外,转眼的功夫就没了踪迹。
近处的某个胡同口,两个脏兮兮的乞丐望着那来回在墙角逡巡的肥猫,馋的口角流涎。
一个年岁小些的道:“哥哥,这猫儿肥滋滋的,吃起来一定很有嚼劲。”
那年长的“咚”的一声敲了那小的脑袋一个爆栗,训道:“蠢货,这猫打理的干净,毛又长,咱们带回去给爷爷看看,说不准是什么名贵的猫种嘞,活着卖了更值钱!”
“哥哥说的是,卖了这猫,咱们说不定能正儿八经的买个酱肘子吃吃。”说着捋了捋脏污残破的衣袖,蹑手蹑脚的跟着包抄过去。
那傻猫死命的刨着墙角,竟然对身后之人完全不顾,眼看就要抓到了,两个乞丐突然脑后一阵剧痛,就失去了意识倒地不起,昏迷的瞬间不约而同的哀嚎:“哪个龟孙子来截糊下手还这么重!”
然而醒来后却又大喜过望,因为背后偷袭之人留下了足够他们改行做小买卖的碎银子,让他们从此不用再行乞渡日,却也隐约知道此处不能再来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