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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亲情组合拳打出,打的崇祯眼圈发红,打的王承恩哽咽难平。
“王大伴。”这时候,吕汉强突然给已经呜咽的王承恩施礼。
王承恩闻听一愣,用袖子赶紧擦拭了下眼泪,恭恭敬敬的给吕汉强回礼:“吕伴读。”
“王大伴掌控内帑收支,请王大伴给诸位臣僚报报您从万岁登基到现在,大笔的开销如何?”
王承恩愣住了,但马上就明白了吕汉强的意思,转头往崇祯看去,崇祯苦笑着点点头算作同意。
不用看账本,这些大笔的费用都在他心中呢,于是朗声报道:“不记皇宫大内开销,即天启八月,支先皇发丧大典记银一百三十万一千两,同月修建先皇陵寝发银五十五万一千两,九月,登基大典为户部垫付银十一万五千两,同月,赏赐百官边军京营合计银一百一十一万三千两,垫付边军五年积欠合银一百万零七千两,正旦,赏赐百官及诸地王爷,京营边军和银五十五万两,垫付户部积欠边军以及官员俸禄合银一百一十万两,元年三月,垫付户部积欠边军饷银十一万两,七月,垫付户部袁督师银三十一万三千两,二年,正旦赏赐百官京营直卫皇亲一百五十五万两,三月,垫付户部拖欠工部银三十三万一千两,至昨日止,支付京营以及上直二十六卫军饷,甲杖被服等等,合计银二百七十一万两。还有——”
“别说了。”崇祯突然打断了王承恩的汇报,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诸位朝臣一个个都闭口不言,只是这简简单单的一些数字,就有千万两之多了,更别说皇宫里几万张嘴的开销,就这么简简单单的算下来,就是上千万的开销,而替户部垫付的就有将近一半。(次数字不是很详实的历史资料,都是本人在看了各种书之后零零碎碎记得,不能当正史看待,呵呵了)
“王大伴,请说说从万岁登基,您的内帑收入多少。”
“先前每月有大约三十万两,而后,而后。”满面痛苦的道:“除了吕伴读报纸每月三万两之外,几乎没有收入。”突然咬牙切齿的对着户部以及满朝臣子道声道:“按照规矩,每年户部解送一百万皇宫金花银,却到现在不见一文。”然后咬牙切齿的问道:“户部赵大人,您什么时候将应该还上三年积欠的皇上养家糊口的金花银子?我还等着买米下锅呢。”
要账的来了,而且这个原本低声下气的债主,这时候有吕汉强撑腰,竟然也理直气壮了还。
户部尚书闻言,羞愧的无地自容。再怎么用圣人借口,却也的确不能自圆其说,就连皇上养家糊口的银子都欠着不给,这就没了人臣君父了,圣人也是不答应的。
崇祯抬起头,搓搓脸,也不知道是为舒缓一下面部肌肉,还是趁势抹掉眼睛里的泪水。
吕汉强就严肃的问户部那个站出来已经不知所措的三品侍郎:‘这位上官,我也是户部的,但我遗憾,一直没去户部上班,也没人跟我说户部的收入,阉党查抄的家产也不少吧,这可都放到了你户部,皇上那里似乎也没得到什么吧。”也不等那位尴尬的上司回答,吕汉强就盯着他的眼睛问道:“如此下去,皇上内帑存银多少,但无源之水只出不进,我不知道京营与二十六卫的饷银军费从何处出,你们百官都一个个高风亮节,可以不要年结赏赐,但京营与二十六卫的军汉,如果没了养家糊口的军饷,我不知道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
“他们,他们可以搜鼠罗雀,以报朝廷。”(历史上却有此言)
“放屁。”吕汉强暴跳的大骂一声。接着就是一个大脚。
这就开打了,这声怒骂和大脚让那个官员连连后退数步,竟然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我现在就让皇上下旨,就可你先来,不给你俸禄,死死盯死你不让你有半分贪墨,让你的家人去搜鼠罗雀为万岁尽忠,你干不干。”然后也不看那瘫倒在的家伙,对着崇祯就拱手道:“启禀万岁,为了让这位君子有机会表达一下他对万岁的忠心,臣提议——”
“不要啊。”没等吕汉强说完,一声撕心裂肺的哀求就响彻了大殿。
吕汉强笑了,转回身,面对着满朝文武,吕汉强戏谑的问道:“还有哪位君子想要证明自己是君子?我一并奏请万岁答应您的条件,以彰显你们君子的风范人品。”
鸦雀无声,死一般的寂静,千里做官为了财,不赚钱,谁干这个,圣人的言论其实只是为了约束别人的,可不是拿来约束自己的,饿死一家大小,给你白打工,笑话,那是傻子。
看着已经噤若寒蝉的那个侍郎,吕汉强狞笑着道:“圣人言,子所不欲,勿施于人,你都做不到,那你为什么要求别人做到?”
“按照你们的说法,他们那写军喊是没有你们这样的高风亮节的,而一旦这些军汉没有养家糊口的生计,他们会做什么?外敌打到京畿,他们会拿不起刀枪保卫社稷根本,而平时他们没有吃喝,他们手中却有刀枪,想想吧,一个个高风亮节的君子们,那时候,你摸摸你们的脑袋还在你的脖子上吗?”
这一次,吕汉强的话彻底的吓到了在座的诸位,他说的的确如此,那些腌臜军汉,真的饿急了,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一旦哗变,那自己就是第一个被他们砍杀吃肉的对象啊,要知道,哗变可不同于反贼,反贼还要做做样子收揽民心士人,而哗变的军汉就是一种覆灭的破坏,想想历史上一次次的军士哗变的下场,不觉间一个个噤若寒蝉。
一个面色惨白的武将想出来表示一下自己的忠心,但在吕汉强逼人的眼神里,想了想那些饥寒哀嚎的士卒,就闭上了嘴,将头深深的低下。
“我不过是想要安置一些被您们这些君子抛弃的贱民,让他们不至于饥寒中铤而走险,我只不过是想为皇上的内帑开一个不扰民的活水,去给你们那些狗屁的新政擦屁股,我不过是想要让皇上的手头能有哪怕一点点余钱,来为你们这些尸位素餐,只会夸夸其谈的户部兵部工部等等再次垫付一些边军的军饷钱粮,让那些边军将士在替你们抵御外掳的时候,有一把还能用的刀枪,最不济,即便他们挥舞着拳头冲锋陷阵之前,能喝上一碗稀粥。难道这样是我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