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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整个大明朝要如何进入立宪也好,英宗要中兴也好,那个丁一不打算管了,其一是他做得够多了,不可能他一人把所有事都做完;其二又不是搞科研、军事,搞内政,于谦、商辂、李贤这些千古留名的人,把大方向跟他们说通了,丁一觉得由他们来搞,怎么也比自己来弄要强多了。%
“奴婢恭贺少爷,且公且侯,子子孙孙!”那边刚才在清宁宫被吓到失禁的宫中女官,就领着那些宫女,盈盈拜下,向着丁一道贺。饶是丁某人在大明朝也货真价实混到探花,也不禁愣了一下,才醒觉过来笑着教她们起来,又教文胖子打赏了,在场宫女内侍,人人有份。
这能混到太后身边,别看血淋淋场面吓到失禁,人可是真有底蕴的,跟普通地主豪绅身边狗腿子拍马屁来句“公侯万代”,意思一样,但逼格就不同了,一开口就是出《穷鸟赋》,“天乎祚贤,归贤永年,且公且侯,子子孙孙”立马整个格调都高了。所谓低调的奢华,真有那么一点意思。
曹吉祥白了那女官一眼,因为太监也是有品级,十二监四司八局二十四衙门,朱元璋是规定宦官“不得兼外臣文武衔,不得御外臣冠服,官无过四品,月米一石”,例如有内相之实的司礼监太监,品第其实也就是正四品。曹吉祥和那女官的品级差不多,要不是看在对方也是五品的官身上,他早就和刚才训斥那些内侍一样开口责骂了。没见识啊!他曹某人就不同了,在边上小意问着丁一:“侄少爷,这八大处的品级。旨意却是没有定下来……”
他着眼之处,是权力,如果丁一把八大处的级别拔高了,他曹某人充任其间,自然去到两广之地,就好横行霸道不消说了,更如遇着那些采珠、采矿太监。自然也就可以仗着品级高,给人家脸色看不是?
但曹吉祥刚说完,丁一还没开口。那女官却就向丁一禀道:“奴婢请少爷严惩曹某,以正视听,以合礼义!”她这么说,是因为称呼皇帝是唤做爷爷。孙太后收了丁一为义子之后。就定了下来,他们这些宫中女官、太监,是称呼丁一为少爷的,所以她认为曹吉祥管丁一叫侄少爷,是乱来。曹吉祥听着脸色就不太好看了,因为这女官是真的捉住了他痛脚。
丁一只觉头痛无比,这伙人看怕是在宫中斗习惯了,争宠互咬已成了骨子里铭刻着的东西。看方才曹吉祥训斥内侍,和现时这女官攀咬曹吉祥。这以后家里弄这么一群人,真是头大至极啊!
“一个称谓,算了吧,不必太计较,叫一声同志……行、行,叫先生得了。”他刚一说同志,马上曹吉祥和那女官就要拜下抗议,所以丁一也只好退了一步。
不料这一个称谓上,对丁一是无所谓,对曹吉祥和那女官,却是视为大事:“禀少爷,奴婢粗俗,尤知‘昭兹来许,绳其祖武’,娘娘有旨意在前头,况少爷虽当家但尚末有子嗣……娘娘与李老夫人犹是健在……”也就是说丁一虽然当起了家业,但还没有孩子,又有太后旨意,两位义母也还在世,称老爷是不好的;曹吉祥也拜倒禀道,“奴婢附议,纵如不文如奴婢者,也知‘君子三年不为礼,礼必坏’,安可随便……”
丁一听着感觉要骂娘的,你们一个粗俗的,开口就出《诗经》;一个不文的,出嘴就是《论语》!要不是丁某人被那些学霸轮番虐到中了探花,还真被你们玩晕了!不过丁一可不打算来跟这两人玩引经据典的辩论,直接一挥手道:“行了,少爷就少爷,以后不得饶舌,军法治家四字,汝等日后便知,不教而诛谓之虐,今天就算了,文胖子,下午开始操练他们队列。日后再犯,严惩不怠!”
于是一行三百来人就浩浩荡荡出了东华门,这边那皇城的巡守都督是个有机灵劲的,派了带刀千户去巡视诸门,他自己领着亲卫心腹,就在东华门、东上门这边视事,因为这边出了去,再出东安门,直落就是金鱼胡同啊,丁一如果正常来说,出宫必定是从这边出去的。
“门下沐恩小的朱某……”那都督见着丁一,也不理会什么甲胄无法全礼,就这么跪了下去,纳头就拜,他是要抱紧丁一这大腿了,就着先前丁一教他闲来可以去金鱼胡同坐坐的话头,直接就是自称门下沐恩。
他还没跪下去,丁一用力把他扶了起来,给他拍打着身上灰尘,却笑道:“都督好诙谐,学生已辞去所有官职,告老还乡,明日就回两广了,除非都督要亲临两广,否则的话,还是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为好。”
倒不见得丁某人不爱装逼,主要是受了人的礼,得能荫护人家,他要是在京师任职倒也罢了,收个武将,以他的品级和爵位,也没有什么当不得,这都要南下了,连朱动那边的安全局衙门也在张罗着大部分人辞职,情报网转入地下工作,何况来受人家的礼?要是这么受了礼,又没法给人出人,指不准就结下一个仇家,历史在丁一的影响下,谁知道会不会出现变动?等会这都督达起来,记着这仇怨来给丁某人一记阴的,总归是不好受。
那都督愣了一下,丁一已领着那些从人,越过他而去,曹吉祥走过这都督身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叹了口气:“你没那命,好好守着这皇城吧!”他认为这都督如果刚才没有犹豫,直接就拜了下去,那必有一场大富贵,可是他犹豫了,却就失掉了这个机会。
文胖子在一旁听着,不禁对曹吉祥高看了几分,便和曹吉祥拉起关系来,他出了东安门时,却向曹吉祥问道:“曹公公,您也是宫中厮混多年的,又是把握团营精锐,怎地如此坚决,一心要投到侄少爷门下?”
凭着这句侄少爷,曹吉祥知道这位也是当年王振麾下的人物,倒也多了几分亲近之意,却便低声笑道:“记住要改口,要称少爷……别叫什么公公了,要是看得起咱家,叫一声老曹或是曹哥就是,咱家怎么看也比你年长不是?嗯,石亨那些蠢才,等死吧,他们一心想着跟少爷扳腕子,那是自寻死路,没那么大个脑袋,就别戴那么大帽子……明日兵演你等着看……”
这让文胖子对曹吉祥高看了几分,因为老实讲,在没有经历过实战之前,他也没有现现代军事操典训练出来的部队,会比旧式军队强悍那么多,不过他仍有点担忧:“曹老哥,关键是人数,我听少爷说了,六十人,对抗五百人,这么大的人数劣势,石亨不一定会输的……”
“石亨一定会赢。”曹吉祥阴阴地笑了起来,左右张望了一下,却对文胖子说道,“文兄弟,你比咱家先跟了少爷,以后咱家还得请你多关照。”说了两句这样的套话,他才对文胖子说道,“五百对六十,就是教卫所那些正军来打,也能打得赢,只是石亨那蠢材,却没有去想过,那六十人是什么人。”
文胖子就有些不明白了,曹吉祥跟着人流行在东安门大街,尤在对文胖子分说:“那六十人是什么出身?里面要有几个奉国中尉呢?嘿嘿,别人不知道,咱家还不知道?当年京师被瓦剌鞑子围攻之时,有不少宗室远支子弟,埋名匿姓入了团营以期报国的……”这年代,还不是万历年,允许镇国将军以下参加科举的时节,所以曹吉祥阴笑着说道,“后来,这些人,各营军头知道了,谁敢任用?都劝他们回家,不听劝的,不是塞给丁总镇,就是塞给咱们少爷,年纪小的,塞到容城书院京师分院也不是没有……”
大约阴暗者,便用他自己的阴暗来看世间的一切事物,毫无疑问,至少在曹吉祥来说,就是这样:“石亨自然是胜,必胜,只不过兵演用的是真刀真枪,要是死上几个奉国中尉,再死上几个原底子有着战功的书院学生,少爷一封奏折上去,这些英才,没有死在狄夷的手里,却死在石某人的手里,文兄弟,你说,爷爷理不理会?诸部院理不理会?这些人没死,没揭出来,倒也罢了,一旦揭出宗亲身份,石某人能讨得了好?可笑他还要把他那侄子拖入来……”
“不见得吧?”文胖子听得都后背凉了,对着曹吉祥说道,“少爷似乎不是这性子……”不过话没说完,自己也觉气短,因为六十对五百,他着实是想不出怎么打,这边又将是石亨挑出来的精兵强将,这仗如何打?只因他并不知道,现时龙骑兵营的装配,已是掷弹筒配到班、迫击炮排配到连作为支持火力。而且弹壳步枪实战经验,文胖子也是几近于无的。所以被曹吉祥这么一说,他也觉得似乎是有道理。
曹吉祥拍了拍文胖子宽厚的背,对他道:“少爷是真英雄,咱家想着心惊,这等能把计谋用成阳谋的英雄,如何能对阵?故之什么也不敢想了,咱家认定还是跟着少爷妥当!你等着看吧,石亨那武夫,赢了兵演之后,将是如何惨淡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