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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哪位?”胡悦宁犹犹豫豫地应声了,她的脑海里还在想着如何婉拒汽修厂的小伙子。
然后,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电话的那边居然沒有人应声说话…
胡悦宁微一凝眉,又“喂喂”了几声,可仍旧是一片安静,她甚至能听见手机里传來她的回音。为此她还看了好几遍屏幕,确认的确在通话中后,她嘟哝了一句“是不是打错了?要么是什么诈骗电话?”
正打算挂断,那头突然传來一阵轻轻的说话声,很陌生,是个男人,好像说了一句“头儿,查到了”,话音还沒落,便一下子噤声了。
胡悦宁的思维还挂在“应该不是汽修车的小伙子,所以警报解除…”上,一时也沒多想,真以为是打错了,然后利索地挂了电话。
蔡大婶很八卦,“哎,怎么,不是他啊?”
胡悦宁笑了笑,无奈道:“蔡婶,我知道您是好心,但是真的不用啦,而且……我结过婚了。”为什么总是有人想给她保媒呢?她究竟是年轻一辈们眼中的“老大难”还是长辈心目中的“好媳妇”啊?搞不清楚…
另一头,帝都警局弄侦部。
元卿正和时俊在接待室等消息,时俊焦急地踱來踱去,时不时地往外探一眼,然后继续踱來踱去,而元卿则比他冷静得多,自了接待室后就一直坐着,一言不发。
时俊还真是不得不佩服元卿的淡定,连他自己都焦虑成这样了,他这个哥们儿居然完全面不改色,果然道行差得远了…明明早些年都是一样“混”的,他奶奶的,还真不是个滋味儿。
其实,时俊心里也清楚,元卿这样淡定不是因为心里不激动不在乎,而是面对尖锐的媒体以及艰苦的外交多年來养出的习惯,所以情绪不轻易外露。
他至今还记得,那天当君哥把胡悦宁的电话透露给元卿时,元卿那瞬间一滞的表情,就在那一瞬里,掠过了太多他无法读懂的东西,七零八落地糅杂在一起,让人看着莫名不忍。
对,就是“不忍”…心里也在所难免地怨起胡悦宁那个女人來。都说女人有三宝:容貌、智商、金元宝…在看來,那个胡悦宁这三宝是一样也不达标,至少是达到他们这个层次男人择偶的基标线,那还不乖乖地夹着尾巴过日子,拿什么乔啊…
就算换个角度來看,对于女人來说,好男人那是拼的人品,忠犬男是附属品,花心男是调剂品,渣男是废弃品。他们阿卿决对是堂堂地大丈夫,要人品有人品,附属品的属性更是不遗余力,她胡悦宁还有什么好嫌的?明明就是赚大了,好不好…
瞧瞧,好端端地一伟丈夫都被整成什么德性了?…如果胡悦宁看到元卿现在的样子,大概就不会忍心走了吧……
又等了一会儿后,门开了,一个女警员走了进來,她手里拿着刚刚打印出來的GPS卫星定位点图,递到时俊手里,抱歉道:“久等了,这是刚刚根据手机发送的信号搜索出來,你们要找的人大致在一个叫滇南滇心救助站的地方,那里挺偏僻的,所以定位花的时间长了些,实在不好意思。”
元卿听到她说话,眼底如同云开月明,倏地澄澈了许多。他朝女警员微微一笑,“谢谢,帮我给你们局长道声谢,麻烦他了。”
胡悦宁的事毕竟沒有对外公开,所以他也不能去警局立案报失踪,要确切搜索定位一个大活人需要很繁琐的程序,所以,如果不是局长默许,也不能进行得那么顺利。
那个女警员趁机暗瞥了元卿一眼,脸一红,便出去了。
她出去后,外头起了一阵轻微的骚乱,时俊就靠门口,所以听得一清二楚……刚來的一群女实习技术员正小声讨论着他们这位英明神武的元大署长。
“滇心救助站。”
时俊正研究那张诡异莫测的定位图,耳边就便传來了元卿默默低念的声音。
元卿仍是坐着,眉头紧锁,似乎十分苦恼。“她在救助站吗?那她岂不是过得很辛苦……”
时俊了然地想了想才道:“最近沒有什么重大的活动安排,所以并不忙,阿卿你可以空出几天时间。”
马上就要快过年了,按照计划,除夕夜的年夜饭署长和署长夫人应该会与各国大使们一起聚饭吃饭。也不知道今年,会不会有这样大团圆的场面……
并不是只有小孩子才喜欢过年,成人们也喜欢…不是因为有什么好吃的,新衣服,而是因为所有人都喜欢假期…
对于春节,国人们更是有如同近乎疯狂的期许和热情,几乎提前一个月就开始打扫卫生,准备年货,炮仗灯笼对联字帖一应俱全,总之到处都是红火一片喜气洋洋的热闹。
滇心救助站里大多是孩子,只知道一到过年的时候就有红包可拿,而且管理员们的脾气还会格外好,他们就算惹了祸也不会挨骂,所以就更放肆地玩开了。相较而言,大人们就辛苦得多,又要收拾屋子又要给可劲儿闯祸的孩子们擦屁股。
前些天平安领着几个小毛头玩炮竹,爆碎了隔壁楼一个人家的窗户,幸好沒有人受伤。站长为此还亲自登门赔礼道歉,然后气呼呼把平安的压岁钱提前扣了。平安伤心地在河边扔了好几天的石头,唔,整个画面看起來,跟写意派风景画窜出來个装逼文艺青年的效果差不多。
胡悦宁为了不让平安太难受,毕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便下了狠心,决定把自己的员工红包送给他。本來她还打算奢侈一把买半斤牛肉干吃的,好吧,这下泡汤了。好在,平安扔石头的时候砸翻了好几条大鱼,都送给了她做储量。
果然天不亡她这个无肉不欢的顶级吃货也。
西南方雨量总是充足,入冬后更是如此。今天屋外就下了不小的雨,半夜的时候淅淅沥沥,到了中午突然就变得气势汹汹了。孩子们不能出去玩,情绪都比较低落,幸运的是,今天的天线和大锅宛如开了挂一样给力,电视里一点雪花都不冒,还能收到几个平时收不到的台。站长怕孩子们在屋里瞎闹,会破坏刚置备回來的新杯子新花瓶,于是主动调到了少儿频道,正在播的是国产动画大电影。
胡悦宁正给温柔打小毛衣,看到动画大电影,上面有古堡的场景,就突然想起几年前,她去元家位于伦墩市郊的小庄园找元卿要回POCKY的场景。那时候的她明明都已经是个孩子娘了却表现青涩,思想单纯,他也仅仅是个只知冲动的火爆男人。
如果说云顶顶楼套房上那不经意的邂逅只是引线,那么伦墩市郊小庄园的那一次再遇,算是一把细细的火,徐徐点燃了他们之间所谓的缘分。
有些事,一眼便注定了终生。她初见他时的心跳是莫名地惊慌,再见他时的心跳是莫名地期待…也许初遇他是偶然,奇妙重逢却不是偶然,就连那场至今让她心有余悸的车祸,大概也是命中注定。
那么……他们两人的结局呢?
胡悦宁叹着气,算了,不想了。她收了最后一针线,看着刚织好的小外套,顿觉满足。她想找温柔过來试一下,眼珠转了一圈,都沒发现她的身影。
自从温柔跟她睡过一次觉后,就一直喜欢粘她,且粘得紧,可是今天却一反常态地见不到人?
胡悦宁寻了几次都沒看见,彻底急了,问了平安才知道,温柔早上被站长遣去隔壁的汽车修理厂送鸡蛋了,至今沒回來。她看了看屋外的瓢泼大雨,心想温柔大概是被突然变大的雨势挡住了。这么一想,她就坐不住了,随手拿了一把大伞便跑了出去。
雨下得很大,就算胡悦宁撑了伞也依旧湿了一大片,可以说是伞外大雨,伞里小雨。她的头发和脸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水珠,十分狼狈。而最麻烦的是,雨帘模糊了能见度,她费劲辨认了很久才找到地方。
胡悦宁这才刚到汽修厂,就看见温柔在角落坐着,旁边还有个陌生男人在跟她说着话,温柔明显就有点害怕的样子,那个男人给她递了瓶果奶,温柔也沒敢伸手去接。
胡悦宁见状有点心疼,忙大步跑过去,喘着粗气问:“温柔,不怕不怕哦,宁宁老师來了…”
虽然她现在浑身湿漉漉的样子有点吓人,但温柔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然后扑过去,开始拼命哭鼻子。
“宁宁老师,你怎么才來…”
胡悦宁赶紧把温柔给拉开自己的身子,“不哭不哭哦,现在宁宁老师身上很湿,你靠过來会把自己弄湿的。”
那个刚刚想要哄温柔的陌生男人一见到是胡悦宁,黝黑的脸上闪过一抹微微的红晕,然后挠着头说:“啊,你來了啊。”
胡悦宁警惕地看着他,这人看起來憨厚朴实的,怎么看她的眼神这样……呃,诡异?“谢谢你帮我照顾她,我是滇心的工作人员,我现在就把她接回去了,给你们添麻烦了。”R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