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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公子可是得罪了什么人?”肖邦终于在阻拦孟之玫离开之后,渐渐问出了事情的关键。
孟之玫闻言,浅浅一笑。“得罪的人?当然有。而且不在少数,若是在下此刻走了,怕是又多得罪了一个。”
“欧公子说笑了。”肖邦起身,开始细细打量孟之玫。只觉面前的男子身子娇小,皮肤雪白,更似女子。“本庄主自当不是仇人,不过,也不会是朋友。”
话落,肖邦右手一斜,示意孟之玫继续坐回原位。
孟之玫也不客套,自是知道此人这般做有他的道理,便也一撩袍摆坐了下去。而唇边,自始至终,都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见两人又重新作势开始说话,小斯便领着马夫一同去了偏院饮茶。
“欧公子可知一路上都有人跟着?”也不知过了多久,肖邦身子斜靠着楠木靠椅,漫不经心的问孟之玫。
只这一个问题,孟之玫便恍然醒悟了过来。想起莲儿与自己说的话,乃至肖邦的举动,怕是自己被盯上了也不自知。只是,自己那惊人的感应能力,又失灵了吗?还是说,那人武功已经高出了自己的感应范围,甚至保持着适当的跟踪距离?
她想了想,终是问肖邦。“既然肖庄主不当在下是朋友,为何发现有人跟踪我还要帮我?”
“因为本庄主觉得你死了可惜。”轻描淡写的回答,慵懒的语气,却是让人查不出一丝玩笑之意。
孟之玫将目光落在他褐色瞳孔之上,只觉得这人与肖宜迅有几分想象。如此想着,她不经意多念了几次肖宜迅的名字。肖宜迅,肖宜迅,肖邦。两人都姓肖。
“多谢肖庄主抬爱。”孟之玫许久才应下一句。内心深处却是清明一片。
以前在南宫岑那里,听到过不少关于京都的趣事。关于丞相一家,孟之玫只闲闲记住一些,却并不熟络。她记得南宫岑曾说过,肖丞相是一个极其注重子孙教育的官员。心心念念想着让三个儿子能够入朝为官,在皇帝面前受封得赏。却不料大儿子是个爱赚钱的,根本不务正业,成日不在府中,只专心做生意。
而二儿子肖宜迅,则是爱好诗词歌赋,对君臣之道,为官之忠一点都不感兴趣。只口口声声说,为官没有自由,不愿步肖丞相的后尘之类的云云。
至于三儿子肖宜速,自小喜欢舞刀弄枪,骑马射箭,大字不识几个,完完全全就是粗莽汉子一个。只常常邀上三五几个好友去山中打猎。对家业更是满不在乎。
当时,她听南宫岑说完这些,只觉得肖宜迅思想很是前卫。而且可以看出肖丞相的三个儿子都各有所长,不争不抢,是好事!也是古代家族里少有的不争不斗之家庭。
这里孟之玫已然猜测出了肖邦的身份,肖邦却仍是细细的抿着茶,默不作声。
“听说京都城肖丞相的嫡长子,是个极会做生意之人,不知同样经商的肖庄主可否见过?若是识得,不知可否引荐一番?”为了打破冷凝的气氛,以及满足内心深处的好奇心,孟之玫终于问出了口。
而此时,肖邦的面色仍旧没有变化,只是在孟之玫说到肖家嫡长子的时候,微微愣了愣。“引荐?那人臭名昭著,被父亲责骂不务正业,有何可见的。”
“自古商人虽地位只高过平民,可毕竟是兴家旺国之举,非但可以带动大周朝的经济,更可以在灾难来临时为国家出一份力。何为不务正业?整日在家游手好闲方叫务正业吗?”
这段话,孟之玫说的不轻不重,却足以表达心内所想的意思。如若古代人知道二十一世纪商业是整个国家的命脉,怕是要佩服起商人来。
而此刻的肖邦,在听完孟之玫的一番话之后,身子微微一僵,眸底的吊儿郎当之意消散,反泛起一丝晶亮。“你当真如此认为?”
孟之玫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在下也对经商颇感兴趣,奈何头脑笨拙,方想请教此人一番,只是不巧,一直都未遇上。”
闻言,肖邦将目光略略瞟向门外,没有再说话。
而此时的孟之玫见肖邦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便不再继续追问下去。只静静品着茶。
也不知过了多久,谁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唯有门外,突然传来一名小斯的匆匆的脚步声。
“庄主!”来人直接冲进门来,拱手禀告。“方才那辆马车一使出城外不远,便遭了袭击,马车被四分五裂,滚落河堤之中!”
听见这番禀告,肖邦面上并无惊讶之色。只是孟之玫似是若有所思。忖了忖,方道:“庄主好似真的救了在下一次。”
“好似?”肖邦挑眉一笑,旋即朝那小斯挥了挥手,让他下去。才继续说道:“你可是想看看你那马车的残尸才肯相信?”
孟之玫没有立即答话,只静静的望着肖邦。他纤细的手指正有意无意的摆弄着大拇指上的翠玉扳指。想了想,孟之玫才浅浅一笑。“那庄主想在下如何报答?”
一听到孟之玫要报答自己,肖邦嘴角微微一勾。邪魅的模样,闪着几丝诡异。而目光,终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孟之玫,从上至下,从脚至头,慢慢的打量,不说话也不动作。
一见他这般模样,孟之玫有些后悔。可现下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如何收的回去。不由心里有些发毛。
肖邦见状,摸了摸微勾的下巴,懒洋洋道:“本庄主什么都不缺,妻妾儿女,家财权势都是有的。自当不屑你的报答,不过,本庄主愿意卖你一个面子!”
孟之玫在心里狠狠白他一眼,这般嚣张,真真是让人不喜。可她什么话也没说,只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一动也不动的坐着。
而肖邦却似没有继续等待孟之玫的回答,起身抬步,亦步亦趋的走到孟之玫身前站定。本想看看孟之玫会如何反应,却终是在她面上找不到一丝情绪。
于是,他没有多想,微微俯身,将身子朝孟之玫靠近,靠近,再靠近。直至两个人的鼻尖都要挨在一起了,孟之玫才恍然大悟过来。一把推开他,怒声道:“你干什么!”
“干什么?”男子轻轻一笑,将不经意被孟之玫推开的步子又朝前挪了几步。凑近了去看孟之玫的小脸,轻伸出手,在一侧案几上的茶水中沾了沾,点上孟之玫的眉毛。
仿佛是在那修长的指腹触及到孟之玫眉毛的那刻,点点黑色在二人相触的肌肤上轻轻晕开。
孟之玫方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想要用手挥开他的手,却见他已然收回了手,站直了身子。细细盯着孟之玫显现出来的柳眉,满意一笑道:“本庄主就说,有这般美丽梨涡的人不当是男子才对。”
说完,他俊眉一挑,表情意味深长的坐回了原先的位置。
孟之玫见自己已然暴露了女子身份,也不再抵赖,微不可查的深呼一口气。遂淡然道:“对!我确实是女子。如何?”
说这话的时候,孟之玫没有用口技,而是用着本声。
清灵的嗓音在绸缎庄的正厅内悠悠荡荡,恍若雨后啼叫的灵鸟,令人身心悦畅。肖邦双眸一亮,煞有介事的盯着孟之玫。良久,才道:“你这嗓音如此好听,不如唱个曲儿给本庄主听听,就当是报恩!”
闻言,孟之玫浅笑。“看来,肖庄主还真真是什么都不缺呀!一条命用一个曲儿就抵了,对我而言很是划算嘛!”
话落,孟之玫微微思量了会儿。旋即畅然一笑,扬起颊边的梨涡,望向肖邦。“好!小女子这就献丑了!”
肖邦见孟之玫答应了,笑着一挥右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孟之玫微微一拂,大方的走到正厅中央,清了清喉咙,随即唱了起来。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一袭没有伴奏的《虞美人》自孟之玫清灵般的声音里传开,铿锵顿挫的调调,不似古代曲调那般悠扬柔肠,反倒多了一丝大气清决。
许久,许久,直到孟之玫将整首曲子唱完,肖邦都未曾睁开眼,只细细品味着曲中的意味儿。
孟之玫默默的走回至椅子上坐下,轻抿了一口茶水,嘴角含着淡笑静静望向门外。
外面已不似来之前灿阳高照,而是透着阴阴的光亮。屋檐上的雪已经融化的差不多了,斜斜流到角落处,终是慢吞吞的滴了下来。
孟之玫也不知道看了多久,脑袋里竟浮现起宇文旭的样子。不由嘴角上扬,轻轻笑了起来。
“可是在想情郎?”一侧的肖邦不知何时睁开了眼,一副打量了孟之玫好久的模样,语带调笑。
孟之玫闻言乍一醒神,转移话题道:“那首曲子可还让庄主满意?若是无事,我可以走了吧?”
“曲名为何?”肖邦回想着方才孟之玫唱的那首曲子。满脸的享受之感,遂继续道:“这曲调虽古怪,却也别有一番滋味儿。不如留下曲谱再走?”
闻言,孟之玫欣然点头。“好!”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