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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芸…郑芸…”
“郑芸,本世子爷不会放过你的!还有你们一家,等着接受本世子爷的怒火吧!”
郑芸最后那句警告的话,郑文栋却一点都没放在眼里,反而咬牙切齿的咆哮出声。原本,只要将郑奕那小子抓进郑国公府,他就不信秦氏不会乖乖就范…
眼看他的心愿马上就要得逞,却半路杀出一个郑芸,将他好好的计划全部打乱。如果不是郑芸长得有几分神似秦氏,他捉住她一定要将她卖进最下贱的窑子,让她尝尽生不如死的滋味…
郑文栋看着郑府那紧闭的大门和侧门,恨不得现在就叫人将门狠狠的踹开…
不过,看在瘫软在地的几个小厮和常随,他不得不收起心中那疯狂的念头。
也许,明天他可以喊上几个身手最好的护院过来。最不济,家里不是还有几个身手不错的暗卫吗?让他们将人“偷”出来,他也不一样可以得心所愿…
郑文栋想到这里,心气总算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车大,下去将地上那些蠢货给本世子弄回去。”
郑文栋嫌弃的看了一眼一旁杵着没动的马车夫车大,他以前替二房赶过车。没想到他还是个念旧情的,刚刚他让他下去抓人死活不肯下车…
车大畏畏缩缩的下了马车,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将软到在地上的小厮常随都搀扶上了马车。
“回府!”
郑文栋再次狠狠的瞪了郑府的大门和侧门一眼,而后终于不甘心的吩咐道。
“是,世子爷。”
车大赶紧“驾——”的一声,驾着马车迅速的离开四喜胡同。
“世子爷,咱们也走吗?”
黑暗中,元世杰的贴身小厮双喜嗫嚅着开口。这四喜胡同的热闹好看,可就是太冷了。没见他已经冻得瑟瑟发抖了…
“通知丁三,加强对郑府的保护,千万不能让郑国公府的人带走这郑府的任何一个人。”
元世杰最后又忍不住的看了看郑府的侧门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个翩若惊鸿的少女的身影…
最后,他郑重的开口吩咐道。
“是,世子爷。”
听出元世杰声音里的慎重,双喜心中微微一惊。为什么他感觉他家世子爷对郑府的事情很上心?难道,这是他的错觉…
他家世子爷对不相干的人有多冷漠淡定他又不是不清楚…
“走,咱们跟上郑国公府的马车再瞧瞧热闹去。”
不知为什么,元世杰总觉得今天晚上的事情没完…
那么一个慧黠灵动的少女对待不安好心的郑国公世子爷,应该还有什么后续的安排吧?
她最后转身的那个瞬间,她分明看到她的眼底眉梢透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不怀好意”的淡笑…
他忽然对她接下来的安排有了淡淡的期待…
“惊马了!惊马了…前面的马车快躲开啊…”
还没宵禁的京城突然响起了一声尖利的喊叫声,随即,一辆四匹马拉着的马车突然出现在车大的眼前。只见那辆马车的马匹不知怎么回事,横冲直撞得根本没有章法可言…
“惊马了…惊马了…前面的马车快快让开…。”
那个尖利的声音还在继续惊惶的喊道。可是,这是刚刚够两辆马车并驾同行的十眼儿胡同,不是那种宽阔的街道,他要躲到哪里去?
而且,照着那辆马车的速度,他连回头转身的机会都没有就会立刻撞上…
“车大,怎么回事?还不赶快调转马头,你等着本世子让人给撞死啊!”
马车上,郑文栋显然也听到了那句尖利的呼喊声。他一把拉起车帘,脸因为恐惧而变得苍白不已。他厉声喝道,希望车大的车技不要让他失望。
“世子爷,来不及了…咱们…咱们还是跳马吧…”
车大哭丧着脸,动作却很迅速。只见他抱着头毫不犹豫的跳下了马车,然后手脚并爬的头也不回的爬出了十眼儿胡同…
“这个杀千刀的车大…”
郑文栋只来得及恨恨的喊出这样一句话,然后他就感觉到一阵剧烈的撞击声响起,随即他觉得自己好像被抛上了高空,而后重重的摔在破裂的马车碎片上…
最后,他因为剧痛而失去了意识…
三年前,他好像也是在这十眼儿胡同遭了暗算…
莫非,他和这十眼儿胡同犯冲?
这是郑文栋脑海里最后的想法。
不疾不徐跟在郑文栋马车后面的元世杰也听到了马车撞击发出的巨响…
幸亏,他们的马车还没有进入十眼儿胡同。
原本,过了这十眼儿胡同就是郑国公府的府邸所在。他还以为他想错了,一个刚刚及笄的小姑娘能想出什么反击的办法?没想到,他的这个念头刚刚生起,前面就响起了尖利的惊惶的呼喊声…
来了…
他几乎下意识的想到。而后,他们的马车赶紧停止,不再前行。他的耳朵多厉害,那声尖利的呼喊声虽然极力的表现出惊惶失措的一面,但是,元世杰却敏感的听出那不过是装出来的惊惶,意在通知郑国公府后面的车辆…
然后,他看到郑文栋的马车夫居然连滚带爬的滚出了十眼儿胡同。最后,才是马车撞击的巨响…
原来,那个出尘脱俗的小姑娘也有这么狠辣的一面…
元世杰微微挑眉,心里对郑芸的好感却更深了一些…
郑芸的反击很是狠辣,可是,他却怎么也无法忘记她伸出纤纤玉手牵起郑奕的手的那一瞬间的温柔和关爱…
对亲人毫不掩饰的关爱和温柔,对敌人毫不留情的痛下杀手,这其实何尝不是一种被逼的无奈,一种对亲人极致的保护!
“双喜,去,通知顾凯之过来捡人。还有刚刚那个车夫,帮他安排一个新的身份,给他在庄子里安排随便安排个差事。”
元世杰看着躲在一旁瑟瑟发抖的车大,突然有种想要帮他一把的念头…
在没有后路的情况下,他没有选择仗势欺人,为虎作伥,这也是一种难得的好品质。再说,现在他的主子出了事,他虽然害怕得一身都瑟瑟发抖,但是却没有想过逃跑…
“是,世子爷。”
双喜觉得今晚的世子爷好像和平时有那么一点不同,好像格外的喜欢“多管闲事”。不过,这种大逆不道的念头在他心里一闪而过,不敢再继续深想下去…
双喜下了马车,交给车大一个腰牌,正害怕的瑟瑟发抖的车大跌跌撞撞的对着元世杰所在的位置“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这才深一脚浅一脚的离开。
双喜抬腿往郑国公府走去,元世杰所在的马车不声不响的离开十眼儿胡同。
双喜经过两辆相撞的马车时,果然发现那辆惊马的马车里面一个人也没有,马车更是没有任何徽记。而郑国公世子爷的马车就惨了,被撞得严重变形不说,马车里的几个人更是没有一个清醒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伤筋动骨?
双喜站在马车旁默哀片刻,而后毫不犹豫的朝郑国公府走去。
郑国公府,郑恺之站在外书房,心情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有种莫名的心惊胆战的感觉。
他总觉得今晚会出什么事…
可是,能出什么事呢?郑诺一家的情况他已经了若指掌。他们一家住在四喜胡同,家里连个护院都没有。而且,他也知道,郑文栋的耐心不是很好…
他几乎可以肯定,如果今天晚上秦氏还不能让他满意的话,他一定会忍不住用强…
而他,也不反对他用强。
至于秦氏的名声,毁了也就毁了。只要能将她生的三个孩子控制在他的手中,一个秦氏而已,栋儿他想怎样就怎样吧…
一个男人,一辈子总有一两个特别想要的女人…
其实,得到了也就那么一回事…
郑恺之呆呆的想着。
他就不相信,不就是一屋子的老弱妇孺,栋儿他还能出什么事不成?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是心底的那一抹不安却越发严重起来。最终,他站起身子,准备离开外书房。
“不好了。不好了。世子爷他被撞车了…世子爷的马车被撞了…”
郑恺之刚刚走出外书房,大门处却突然传来一阵惊惶失措的呐喊声。随即,他看到老管家老张小跑着外内院的方向走去。
不好,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吧?
郑恺之心中“咯噔”一下,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老张——”
他大喝一声,老张倒是很快听到了他的声音。看到他在外院,立马小跑着向他跑来。
“国公爷,不好了。世子爷的马车和别人的马车相撞,对方已经弃马车逃了,世子爷还在车祸现场,生死不知…”
老张气喘吁吁的开口,甚至不敢抬头看郑恺之的脸色。
郑文栋虽然资质平平,但是因为和郑恺之小时候长得非常像,甚至连遭遇性格都非常的像,郑恺之看到他就有种看到小时候的自己一般,所以即使次子郑文林的资质更好,但是他还是比较偏爱郑文栋,对郑文栋的期望也最高。
此时,他一听到说郑文栋还留在车祸现场,生死不知,顿时有种肝胆俱裂的感觉…
“他身边的小厮常随呢?还有马车夫呢?他们怎么没把他们的主子抬回来?对了,消息是谁带进府的,人呢?唤他过来,老夫有事要问他。”
郑文栋一连沓的问道,声音也开始变得急切,有种恨不得将相关的人员都抓起来拷问的冲动。
“回国公爷的话,刚刚有个小厮过来报信,他说他家主子因为有事路过十眼儿胡同,听见胡同里有人高声喊‘惊马了,惊马了’,然后就听到剧烈的撞击声。等到他和他家主子赶到的时候,才发现另外一辆马车上的人都跑光了,他们在有着咱们府徽记的马车上发现了咱们世子爷,他家主子才赶紧让他过来报信。”
老管家赶紧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个清清楚楚。不过,或许到底是年纪大了的关系,他说了好半天都没有说明白来报信之人的身份。
“老张,来报信的人的主子是谁?你有没有派人去核实过?有没有可能是别人的恶作剧…”
老管家的话描述得太过详细,郑恺之反而起了疑心。
两车相撞,生死一线,前来报信之人怎么可能说的这么详细?这不是存心拖延时间,耽误别人救人吗?如果是真的,他就不怕事后被人埋怨吗?
不过,老管家的回答彻底浇灭了他心底的那一抹侥幸…
“来报信的人是安远侯世子身边的双喜。”
安远侯世子元世杰,太子妃那个做事一板一眼,京城有名的书呆子元世杰。据说他做事是出了名的小心谨慎,有着“慢半拍”的美称。
不过,因为他做事严谨认真,谨小慎微,所以很得皇上和太子的看重。所以,他说“路过”很有可能是真的“路过”。既然是他身边的人前来报信,那事情十有八九有可能是真的…
在他的身上,不存在“恶作剧”的特质。所以,既然是他身边的人前来报信,说得那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毕竟,跟在那么一板一眼的人身边久了,习惯了。
“还不快走?磨磨蹭蹭的准备去替你家世子爷收尸吗?”
原本,老管家安排了人抬着担架,叫来了府医,正准备出发。结果,郑恺之自己说了句“不会是恶作剧吧”,结果所有的人都停下了脚步。郑恺之疾步向前走,却发现小厮府医比他还要慢,顿时气急败坏的吼了起来。
原来不是恶作剧啊…
所有的人都被郑恺之气急败坏的样子吓了一大跳,赶紧加快了脚步。
京城的夜晚静悄悄的,十眼儿胡同也一样如此。
当郑恺之带着人,举着火把赶到十眼儿胡同的时候,却发现十眼儿胡同静悄悄的,如果不是偶尔飘来的一声声痛苦的呻吟声,几乎没有人会想到这里刚刚发生过车祸…
两辆马车横七竖八的倒在胡同的街道上,其中一辆马车不仅没人,甚至连拉车的马都没有看见一匹。郑国公府的马上上马儿却还在,不过一匹受了重伤,另一匹不安的不时的撩蹄子想要将身上的缰绳给甩掉。
此时,可就苦了马车上的几个,身上有伤却不由自主的跟着马车滚来滚去。原本已经昏迷的几个硬是被这匹马折腾的都醒了过来,马车里不时响起郑文栋的咒骂声和痛苦的呻吟声…
“雄大,雄二,你两个狗日的,你们压到本世子身上的伤口了,你们给本世子爷滚一边去…”
“哎呦,痛死本世子爷了…来人,人都死哪里去了?”
“哎呦!好疼…”
马车里不时响起郑文栋杀猪般的痛呼声,其他几个身上虽然同样有伤,但是因为中了“软筋散”,居然连呼痛的呻吟声都发不出来,只是脸色一个比一个苍白,想晕都晕不了…
郑恺之一刀将那匹动来动去的不安的马给杀了,这才小心翼翼的打开马车的车厢门。因为马车的车辕断了一根,所以马车倾斜的厉害。郑恺之一打开车门,那些中了“软筋散”的小厮和常随顿时像球一般的从马车里滚落出来,狠狠的摔落在地…
“来人,快,快接住本世子…”
郑文栋死死的拉着车帘,杀猪般的声音突然响起,郑恺之动作利落的一档,郑文栋总算安全了,没有直接滚落在地。
“阿爹,您总算来了…”
郑文栋睁眼看了郑恺之一眼,终于放心的昏迷了过去。马车里面还有人,不过因为郑恺之挡住了马车门,另外的那几个总算没有摔落在地上。
此时,郑文栋的脸上身上已经惨不忍睹,那张脸更是被摔得鼻青脸肿,身体更是弓成诡异的角度。他这个时候昏迷过去,怎么看都是出得起多,进的气少…
吓得郑恺之脸色不由得一变…
“快来人,快,将世子爷抬到担架上,小心检查,看看都伤到了哪里?”他咆哮着,对着一旁七手八脚准备救人却不知具体该怎么做的下人吩咐道。
因为双喜报信报的很详细,所以郑国公府下人们的准备工作做得很好,担架更是准备的妥妥的,每一个受伤的人都有一台。郑文栋被安排的在担架上,府医不敢怠慢,赶紧替他做全身检查。
“国公爷,世子爷的伤势着实很是严重,光是肋骨就断了三根,骨折处更是不计其数。脸上的伤势倒不重,都是一些皮外伤,可是头部,可能受到了一点震荡,等会可能会很难受…”
“呕——”
府医的话还没说完,郑文栋突然呕吐不已…
“阿爹,我好难受…好疼…全身都疼…”郑文栋紧紧的抓住郑恺之的手,满脸痛苦神情的呢喃道。
“京兆尹呢?京兆尹怎么还没来?堂堂天子脚下,皇城重地,我儿却在这十眼儿胡同被人暗算了两次?老夫这次一定要告御状,对,就是告御状…老夫一定要告御状…”
看着郑文栋的惨样,郑恺之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尤其事情发生了这么久,京兆尹却迟迟没有出现。
“告御状?国公爷好大的脾气。本官一接到报案就立马赶了过来。可是,本官的衙门离这十眼儿胡同实在太远,还望国公爷海涵。”
京兆尹胡大人一下马就听到郑恺之说要告御状,心里顿时不是很爽。
他这么大的儿子在自己的家门口出了事,居然还要告他的御状。亏得他一听到报案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不过,虽然心里很不高兴。但是,治安巡逻是他的本分,场面上的话他还是要说的漂亮一些。所以,他也就没有和郑恺之计较,反而主动道起歉来。
“胡大人,三年前栋儿也是在这个胡同里被人暗算。但是,事情发生三年了,胡大人依然没有给老夫一个交代,老夫忍了。但是,这一次,老夫一定要知道这辆马车是谁家的,属于谁。胡大人,这种小事该不是老夫故意为难你吧?”
郑恺之没有理会京兆尹胡大人的道歉,而是背起手,站起身,指着面前没有任何标记以及徽记的马车对着胡大人阴仄仄的说道。
如果让他知道这辆马车是谁的,是谁将他的儿子害得这么惨,他一定要将那人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这时他全然忘记了,郑文林也是他的儿子。而他居然在帮着郑文栋算计郑文林的妻子和儿女…
“国公爷放心,本官一定尽力。不过,国公爷,本官有句丑话说在前面,现在的马车买卖很是频繁,也不是所有的马车都在官府存了档。所以,本官也许不一定找得到这辆马车的主人。国公爷还是仔细想想,这段时间世子爷可否和人结仇结怨…”
胡大人仔细勘察了现场,心里不禁有了底。这哪里是“惊了马”,分明就是蓄谋已久的针对郑文栋的“必杀之局”,幸好,对方还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并没有痛下杀手!
对方好像旨在困住郑文栋,让他短时间内下不了床,出不了门…
“胡大人,你什么意思?皇上信任你,让你主管京城治安,出了事你就是这样推脱的?你对得起皇上对你的信任吗?”
胡大人的话让郑恺之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结仇结怨?难道真的是兔子逼急了也咬人?近期内他们郑国公府算得上结仇结怨的除了秦氏一家不做他想…
可是,想起秦氏那张唯唯诺诺的脸,郑恺之就本能的否决掉。
他敢肯定,此事绝不会是秦氏做的。秦氏如果有这样的本事,当初也不会被老小顾氏磋磨那么多年。不过,秦氏一家的事情真的不能再拖了…
战王云戟已经发动了南边的最后一役。等到战王云戟带着郑诺那个丫头回京,他再做什么都晚了。
“本官言尽于此,国公爷还是在自己心里也琢磨琢磨一二吧。本官现在要将这个车厢拖到京兆尹,方便寻找线索。国公爷,本官告退。”
京兆尹带着他的手下又将附近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而且,肇事的马匹都已经不见了,唯一的线索就是这节车厢了。所以,他派人直接将车厢拖回了京兆尹。
看着京兆尹一点线索也没找到,最后只得将马车的车厢拖走,郑恺之也没办法了。他总不能因为人家还没正式查案就将对方告到皇上面前吧…
再说,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要找一个治疗外伤得力的太医帮栋儿看看,看看能不能尽早治好栋儿的伤势…
郑文栋已经被抬回了锦华苑,府医也在尽力帮郑文栋诊治。可是,也许是因为身上实在太痛,郑文栋痛的直哆嗦,府医根本无从下手。
郑恺之回家匆匆换了朝服,坐着马车直接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四喜胡同,郑府。
就在郑文栋和元世杰相继离开没一会儿,采薇不声不响的从后门进了郑府的内院。内院里,因为奕哥儿受了些许的惊吓,所以秦氏没有让奕哥儿一个人回外院休息,而是让他直接睡在自己房间外面的软塌上。
奕哥儿虽然表现的可圈可点,可到底还是一个孩子。郑文栋后面的变脸还是让奕哥儿受到了一定的惊吓,即使睡着了还不时的突然从睡梦惊醒…
看到奕哥儿这样,郑芸心里对郑文栋越发的痛恨起来。
郑文栋临走前的咆哮声她也听了个一清二楚。虽然不知道郑文栋为什么突然会他们姐弟两个下手,但是,有一点她绝不会看错。郑文栋对母亲秦氏不怀好意…
如果他们真的落在郑文栋的手里,母亲秦氏的下场绝对生不如死。所以,她决不能让他得逞。
幸好,小妹郑诺做什么事情从来都不瞒她。郑诺离京后,微雨采莲采荷采菊她们更是直接将打听到的情况递给了她。她这才知道,采菊她们在外面虽然经营的是酒楼,但是暗地里也已经有了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所以,在这危急的时刻,她才能想到利用她们的力量,给郑文栋一个狠狠的教训…
至少让他短时间内不能来找他们一家的麻烦…
采莲采荷采梅采菊她们四个对郑国公府恨之入骨,现在有了这个机会,她们定能做到万无一失…
事实证明,她算的一点都没错。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接到微雨亲自送来的情报,说昨晚郑文栋对惊马撞了马车,摔断了好几根肋骨,而且身上骨折处无数。听说,昨晚郑文栋整整哀嚎了一整夜,整个郑国公府的人全都没有休息好,下人们一个个无精打采的…
郑芸终于勾了勾唇角。
她们总算能清净一段日子了。
郑国公府,锦华苑。
郑文栋已经整整哀嚎了一晚,他的喉咙已经沙哑,想喊也喊不出来的样子看着更让郑恺之心碎得就像自己正在被凌迟一般的痛…
“太医,犬子他这么痛可有什么办法止痛?再这样下去,老夫真担心他会被活活痛死。”
这次来帮郑文栋诊治的太医还是三年前过来帮郑文栋治疗外伤的那位吕太医。没办法,整个太医院就他一个治疗跌打损伤最拿手。
“说到止痛,下官倒是知道战王爷的手里有一种极好的止痛片,据说,只要吃上一粒,即使再痛也感觉不到一点疼痛,很是神奇。世子爷如果能得到这种止痛片,不被疼痛困扰的好好休息几天,说不定伤势会愈合得更快一些。”
说到那种很是神奇的止痛片,吕太医眼睛不由得一亮。
他也是听在军营里供职的同僚提起过这种神奇的止痛片,却始终无缘一见。要知道,他们这些专门治疗跌打损伤的大夫,止痛实在是太关键了…
“阿爹…止…止痛…儿子…儿子实在…实在太…太痛…痛了…”
郑文栋一天吕太医的话,顿时一把抓住郑恺之的手,断断续续的哀求道。
现在,他总算再也不会再想起秦氏。他现在只想止痛,只要能让他不痛,不管怎样都可以…
“吕太医,难道太医院就没有这种止痛片吗?吕太医,就算老夫求你,你知道除了战王爷还有哪里有这种止痛片吗?就算是皇宫大院,老夫就算豁出去这张老脸,也要求皇上赏一颗给老夫。”
郑恺之对着吕太医深深一礼,吕太医赶紧起身回礼。
“不瞒国公爷,据下官所知,这种止痛片现在连皇宫都没有。这种止痛片虽然是京城流入到南边的。但是,却是由民间大夫亲自上交到战王爷的手中的。因为时间还短,又加上战王爷暂时还没回京。所以,除了战王,全天下也许只有‘小神医言若’的师父‘圣手回春刘长风’那里有这种止痛片了。”
吕太医不无唏嘘的说道。
“圣手回春刘长风”,那简直就是一个传奇。并不是哪个想见就能见到的…
据说,三年前还不是战王的四皇子云戟曾经找过刘长风的下落,但是,最终还是没有找到。
“你的意思是,这种神奇的止痛片是‘小神医言若’交给战王爷的?”
郑恺之一听吕太医的话,顿时整个不好了。“小神医言若”不就是郑诺吗?他也是大前天才从崔老的口中得知的。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郑诺手里居然还有这种宝贝。如果,这种神奇的止痛片落在他的手里,再由他上交给皇上,别说是承爵了,就算是重新赏赐一个世袭罔替的爵位也不在话下…
这一刻,郑恺之真是肠子都悔青了。如果早知道郑诺会有这种际遇,他就是求也得求着她住在郑国公府里不出去啊,又怎么会亲自将她赶出郑国公府呢?
可是,千金难买早知道…
不过,别人找不到“圣手回春刘长风”的下落,秦氏一家肯定有人知道刘长风的下落。再者,郑芸身上居然藏有那么厉害的“软筋散”,说不定她身上就有那种神奇的止痛片也不一定…
郑恺之思索着要怎样才能在郑芸身上得到那种神奇的止痛片…
他敢肯定,好言相求的话郑芸肯定会否认她身上有这种宝贝。而且,这些日子不管是小顾氏还是栋儿,都和她积怨已深。
不如还是照原计划将他们姐弟两个掳回郑国公府吧…
将他们掳了回来,如果郑芸身上有这种止痛片更好,如果没有,也好要求秦氏去给他找。他就不相信,那个所谓的“圣手回春刘长风”还能眼睁睁的看着秦氏郑芸郑奕三个受折磨而不管。
打定主意,郑恺之交代了吕太医一句,赶紧到外书房布置去了…
外书房里,郑恺之紧急的将他仅有的几个暗卫全部召集起来,吩咐他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郑芸郑奕两姐弟带回府里。
这些暗卫既是暗卫也是死士,是第一代郑国公发费了无数的心血才训练出来的只忠于每一任的郑国公的死士,他们的存在,即使是郑国公世子郑文栋也不知道。
他们一共只有七个人,除了两个正在执行其他任务的死士外,为了保险起见,郑恺之将剩下的五个都召集了回来。
郑诺一家现在对他太重要了,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郑诺就像一个移动的宝矿,不时带给他新的惊喜。他一定要将郑诺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有了郑诺,他敢相信,即使他不提心吊胆的跟着崔老做事,郑国公府也能绵绵不断的传承下去。
五个死士齐齐点头,第一次五个人一起出动去做同一件差事。
很快,他们如同一道淡烟般消失在外书房。郑恺之也没有心思做另外的事了,干脆直接坐在外书房等着五个死士办差回来…
丁三百无聊奈的躺在四喜胡同郑府的屋顶上。
他不懂世子爷会为什么会让他亲自带人守在这四喜胡同,他对着这户人家研究了好久,也没看出这户人家有什么东西值得他堂堂安远侯府的暗卫头子亲自守护…
除了这户人家的大小姐特别漂亮一点外…
难不成他家世子爷看上人家姑娘呢?所以,才派他暗中保护。
可是,堂堂京城,天子脚下,也没听说过最近有哪户人家丢了姑娘…
丁三想不通就不想了,还是老老实实的办他的差。跟在他家世子身边多年,受他家世子做事的认真态度所影响,他们这些跟在世子身边的做事也从不敢大意。他都已经习惯了。
就在丁三盯着这户人家的小少爷一板一眼打拳的时候,他敏感的感觉的风中有人正掩藏着身影迅速的靠近这户人家…
原来果真有人盯上了这户人家。
丁三暗中打了个手势,安远侯府跟着他一起办差的五名暗卫迅速守护好每一个可以进出的角落。他自己则抱胸而立,静静的等待着那些人的到来。
等到那些人越来越靠近,丁三蓦然发现,这些人居然都是死士。
他就不明白了,这户人家看起来这么单纯的样子究竟招惹了谁,居然出动死士对付她们?
不过,有事做他倒不怕。他最怕无聊。
郑国公府的死士们来到四喜胡同,惊讶的发现,可以无声无息的进入院子的角落都已经被人给占据了。对方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但是,他们接到的命令是不择手段也要将郑芸郑奕姐弟俩掳走。所以,他们只得一言不发直接发起进攻。不过,他们五个,对方却有六个。还有一个明显是头的暗卫首领正抱胸而立,好以整暇的望着他们…
暗卫们的打斗虽然凶险,但是居然都没有发出一点的声响。
郑府的院子里,奕哥儿正在一板一眼的打拳。郑芸也在锻炼身体,不过,她是慢跑,相当于走路,只不过比平常走路要快上一点。
这种锻炼的方式是刘长风告诉她的。
说是每天慢跑几圈,能让身体的血气更加旺盛,不容易生病。她坚持这么多年,身体果然越来越好,一年到头果然很难得生病。
奕哥儿的这套拳法却是外祖父教他的。他虽然也有教武的先生,不过,先生教的多是骑射功夫。奕哥儿虽然跟着先生学骑射,但是外祖父教他的这套拳法却是一天都没有落下。
现在他不仅将拳法全部学会,还融会贯通,打起来虽然一板一眼的,但也虎虎生威。
“砰——”地一声,突然有个黑衣人从房顶上摔落了下来。
摔在正在打拳的奕哥儿身边。
奕哥儿吓了一大跳,尤其黑衣人身上的鲜血更是吓到了他,吓得他愣愣的,一动都不敢动。
地上的黑衣人明显已经死透,但是奕哥儿还是一动不敢动。
“奕哥儿——”
郑芸飞快的上前,一把将奕哥儿拉进自己的怀里,不让看地上的死人。
好像有股微风轻轻吹过,地上的死人忽然不见了。郑芸看得分明,刚刚明明有个淡烟般的身影提起黑衣人飞上了屋顶。
“壮士请留步!”
郑芸扬声喊道。
她并没有被黑衣人血淋漓死不瞑目的样子所吓坏。比起死人,她更加在意的是,为什么她家的屋顶上会有死人摔落下来?所以,看到那抹淡烟般的身影她毫不犹豫的就喊了起来。
丁三其实是故意的。
他眼看着属下消灭了一个死士却故意没拦着死人滚落屋顶。他其实很好奇为什么主子会让他保护这一家人?他想知道的是,这户人家究竟有什么值得世子爷在意?
奕哥儿的反应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他的年纪实在太小,没有吓得尖叫其实就已经算的了胆大了。不过,那个清丽脱俗,美得好似仙女下凡般的少女的反应倒是让他眼睛一亮。
她不仅没有被吓住,反而冲了上来保护弟弟。突然看到死人从屋顶上摔落下来也没有吓得尖叫,在慌乱之间居然还发现了他的身影,甚至开口让他留步。
世子爷的眼光不错!
比起一般的娇滴滴的只知道拈酸吃醋,没事大惊小怪的千金小姐世族千金来说,眼前这位少女显然更合他的眼缘。所以,他听话的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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