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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特别是琳妍的悉心照料下,七天后,道臻体内的毒已经彻底排出了。
在道臻恢复的前一天晚上,夙莘在客房召集道臻,琳妍和辰翊三人。
“你们知道,我只解开了乾坤镜的部分机关,我花了六天研究剩下的机关,发现只有在特定的地点才能解开。”夙莘开门见山地问。“所以,我想知道,这个乾坤镜有什么来历。”
琳妍推推道臻,道臻推推辰翊,最后辰翊道:“乾坤镜是上古神将竖亥遗留在人间之物。”见夙莘的脸上露出迷茫,辰翊遂把关于镇灵珠的传说以及他们的经历大致讲了一遍。
夙莘若有所思:“这么说来,只有在大理城,才有可能解开乾坤镜剩下的机关?”三人同时点头,他们多希望夙莘接下来的一句是她会随着他们一起去大理。
短暂的沉默后,不等夙莘说话,道臻抢先道:“夙莘前辈,您可否随我们一同前往大理?”又沉默了片刻,夙莘才坚决地摇头:“不行,我说过救你是我帮你们的最后一次忙,这一次说什么我都不会再帮你们了。”
方才的沉默表明夙莘犹豫了一会,所以道臻知道如果他们争取,还是有机会说服夙莘的。道臻继续说:“夙莘前辈,寻找镇灵珠不是为了我们,而是为了天下苍生啊。”
“天下……苍生……”夙莘喃喃,天下苍生在她的印象中渐行渐远,是的,这个不是理由的理由,她早就看穿了。
忽然,辰翊换了一个话题,他问道:“恕在下直言,前几日前辈整日饮酒,一蹶不振,是否是因为琼华之事?”辰翊的问题好像问到了夙莘的心坎,她猛地一怔:“你们怎么会知道?”说完这句话,她忽然觉得真可笑,琼华覆灭早就传遍了整个世间,自己以前是琼华弟子,辰翊因此猜测她的心事有什么不可以。
夙莘这句话一语双关,既是承认了琼华覆灭,也承认了她心中的困扰。辰翊道:“不是在下牵强附会,琼华之覆灭乃是早晚之事。”“……”尽管夙莘不是琼华弟子,这意味着琼华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尽管她也是这样认为的,但亲耳听到非琼华弟子的评论,夙莘的心里仍有一种像被针扎过般的痛楚。
辰翊道:“听闻琼华派与妖界幻瞑纷争不断,虽然不知道琼华覆灭的原因,但我想多半就是因为此事吧。”“……”夙莘无语,的确,幻瞑无过,琼华起于贪念,为加快飞升而屠戮幻瞑。琼华对外宣称是斩妖除魔,可是善恶行止,本无人界、妖界之分,妖不为恶,却要杀之。如此大逆不道,就算琼华覆灭也是应得的报应。
“欲求仙道,先修人道……”夙莘没有听清楚辰翊后面说的话,虽然辰翊的话很刺耳,但是夙莘知道,他的话无可挑剔。
“满座衣冠尤胜雪,更无一人是知音。”夙莘不禁想到夙瑶以前经常对她说的一句话,辰翊的话,一语惊醒梦中人。
夙莘起身,三人看到,她竞直走向酒窑。过了一会,她拿出四个碗和几坛酒,隔着老远就飘来酒香味,一看就知道这是好酒。这些酒都是夙莘为了招待客人专门准备的,可如今她不打算留着了。
夙莘提着东西来到客房,给自己和辰翊各倒一碗:“琼华之事就到此为止吧,今天晚上,寻找镇灵珠你们也不要再提了!辰翊,谢谢你。来,这碗酒我们干了!”说着,不管辰翊,端起酒碗就喝。没有什么规矩规定辰翊不能喝酒,所以他毫不客气地喝下,琳妍被两人感染,也加入到喝酒的行列中。道臻由于大病初愈,而且他又是蜀山弟子,所以他以水代酒,在桌子的角落静静看着三人喝酒。
酒桌上不时传来酒碗的对碰声,最后夙莘嫌一碗一碗喝不尽兴,索性直接拿起一整坛来喝。不一会儿,辰翊也端起一整坛来喝,琳妍不胜酒力,倒在桌旁。他们完全忽略了房间里还有道臻这个人。
道臻还是第一次见到辰翊和琳妍这么豪放。“尽管我们各有心事,它们或许会打扰我们一阵子,但是最终,我们仍然要面对现实,面对生活中所有的艰难坎坷。”道臻在心中想到,他当然知道,辰翊和琳妍不可能一点心事都没有。如果只有酒才能让你们摆脱心事,那么就在最后找到镇灵珠之前,请你们一醉方休,将这些烦心事通通忘掉吧!
………………
第二天。
道臻醒时,琳妍与辰翊还趴在酒桌旁呼呼大睡,夙莘不见了踪影。“夙莘前辈。”走出院门,他向夙莘打招呼道。现在是清晨,太阳还没出来,夙莘的状态与昨晚判若两人,她看着自家院门通往寿阳城的小路,没有转身:“醒了?你收拾收拾你们的东西,等他们醒了我们就出发。播仙镇位于琼华山脚,琼华已然消失,但我想你们先陪我去那儿一趟。”
两个时辰后,四人来到播仙镇。虽然播仙镇从一片绿洲变成了沙地,但道臻等人还隐约能看出这儿以前是一个村庄。村里孤零零地立着几棵枯死的老树,枝干已经完全光秃,被毒辣的阳光晒出了道道裂纹,地上几口水井的井架也早已腐朽,显然,这里的井水早已干涸。还有不少房舍,但大多数都将房门敞开,村里空无一人,想必是受到断水的威胁,早就搬出了村子。
“想不到播仙镇竟会是这副凄凉的景象。”琳妍幽幽叹道。
“紫英……”道臻不知道慕容紫英的下落,只能在心里祝福他平安无事。
继续向前,到了太一仙径的入口,从这条路上去能到达昆仑山。出乎三人意料,夙莘忽然跪下,朝着昆仑山磕了三个头。三人在她后面注视着夙莘,一阵风刮过,卷起的沙尘让三人睁不开眼,可是他们谁都没有去挡住眼睛。
良久,夙莘站起,转身,三人见到,她眼中明显的泪痕。牵绊落下,心事已了,夙莘的腔调中不夹杂任何爱或是恨的情感。
“走吧,我们去大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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