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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就买了返程的车票回到了家里。
老妈看到我回来,自然高兴得不得了。老爸虽然对我一连几天失联的情况比较不满,但还是把最大的一块鱼夹到了我的碗里。想起这段时间的经历,我瞬间觉得心里一暖,眼泪差点落下来,好在我拼命的吃饭,顺便把眼泪也咽了下去。
只是我对于身上的伤势解释起来比较麻烦,我只好推说是玩的时候不小心从山坡上滚了下来,于是伤了头,划了手。老妈心疼的责备我太不小心,让我以后不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玩。我笑着点头,心里却在说,其实我也不想啊!
这一夜是我这段时间以来,睡得最踏实的一次,没有做梦,一觉睡到天亮。直到早上醒来,我恍惚间感觉先前的经历就像一个梦,一切都是那么的匪夷所思,难以置信,只有身上的伤口和房间角落的背包提醒着我,那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我打开背包,原来的枪和短刀在走出沙漠的时候,我们听从达吾提的劝说, 全部扔进了海子里。也幸好我们这样做了,否则遇到警察调查的时候,我们就很难说清楚了。
我从包里拿出了失而复得的发丘印,拿在手里仔细地看了看,上面的挂绳被那种无脸怪物给弄断了,我盘算着一会儿出去再买一根回来。忽然间,我发现了发丘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道裂痕,这让我大吃一惊,心疼不已。
难道在单环王陵里面抢夺的过程中,摔坏了吗?我赶紧拿来一块软布,一边仔细的擦拭,心里一边盘算着补救的办法。大概是我擦的太用力的缘故,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嚓”声,手里的发丘印竟然整个碎开了,我心里一惊,冷汗顿时就流了下来。
但是发丘印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变成一堆碎块,仍旧是一个整体。碎裂的好像只是表面的部分,我用小刀慢慢的翘下了一块,赫然发现,碎掉的竟然只是外面的一层包浆。在包浆的下面,还有另外的一层。
我想了一下,然后小心的把外面的这层包浆全部弄掉,这才漏出了里面的花纹,以及铜印表面的很多划痕和细小凹陷,但底部刻着的字还是一样的。看着面前这个剥掉外层包浆的发丘印,我想这应该才是它的真面目。虽然没有了那种光滑温润的感觉,但却更多了一份古老和沧桑。
为什么要把原来的发丘印包裹起来进行伪装呢?是为了保护发丘印本身,还是为了隐藏什么呢?难道这上面真的蕴含着什么秘密?
我再次把发丘印拿到手里,仔细的看,很快我就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在发丘印的最上方有一个直径两毫米左右的小孔,而在发丘印的底部,也就是刻着“天官赐福百无禁忌”这八个字的地方,也有很多的或大或小的孔。
我找来一根牙签挨个捅了捅,基本上全都深入到了发丘印的内部,有些细小的,牙签根本都捅不进去。但是我也没发现任何机关装置,那这些小孔是做什么用的呢?我放在太阳光下照了照,完全看不出什么这些东西的用意。
我忽然想给二叔打个电话,二叔对这种东西最在行,没准他能想出什么门道,但是提起二叔,我心中又是一阵揪心,他至今下落不明。虽说在有人给我留下了那个奇怪符号之后,使得二叔还活着的可能性瞬间提高了很多,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不会出什么意外,每每想起这些,我的心里还是一阵七上八下。
不过,我还是试探性的拨通了二叔的电话,不出意料之外,他的电话处于关机的状态。
我找了一块手绢把发丘印包好,放进了抽屉的最里面。
这一趟下来,背包已经磨损的不成样子了,我把里面的零零碎碎和几件脏衣服东西一股脑的全都倒了出来,其中有一个包装十分精美的首饰盒。我愣了愣,我竟然已经把这个东西忘记了,我伸手把这个首饰盒捡了起来,心中有些酸楚。
打开首饰盒,在上面是一张荣昌阁的拍品交付单据。我看了一眼,就赶紧把单据撕碎了扔进了垃圾桶,如果让我父母知道了我用五十万买了一只手镯,他们一定以为我把银行抢了,可是这件事又没办法解释。
看着首饰盒下面那个细腻温润,犹如羊脂一般的手镯,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眉目如画的漂亮女孩,回忆起我们的经历,最终我苦笑着摇了摇头,一切都已经过去。我拿出手镯,快步走向厨房,“老妈,我送你一件礼物......”
雪花飘飘,转眼又是春节,看着外面的落雪,我不禁又想起了阿勒泰的那场雪,想起了那些人。我给元宵打了个电话,听到我的声音,元宵很高兴,但是听得出来他似乎很忙。我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元宵笑了一声,让我放心,说过了年再来找我玩。
虽然元宵说得轻松,但是我能猜得出来,汤憾东的死必定会给汤家带来巨变,而且在暗潮汹涌,权力纷争的汤家,元宵的日子必定不好过,真挺替他担心的,可是我这个外人也帮不上他什么,希望他能应付得来。
新春佳节,举国欢庆,可我却有点欢乐不起来。过了春节就要回老家祭祖,爷爷这一脉只有我爸和二叔两个儿子,现在问题就出现了,二叔联系不上。祭祖无故不到,这在老家是让人笑话的事情。
老爸最近一直为这个事烦心,知道我经常和二叔一起玩,这两天已经问过我好几次关于二叔的事情。我全都硬着头皮糊弄过去了,明明知道亲二叔已经下落不明,却还得隐瞒,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个压力实在是巨大,我真怕自己哪天坚持不住就都跟老爸全说出来。
不过最终我还是忍住了,而过年的时候,二叔也真的没有回来。外面万家灯光,爆竹声声,每个家庭都欢天喜地。我却强装若无其事,但是心里却总是扎着一根刺,二叔究竟去哪了?
正月初一回乡祭祖的时候,老爸的脸色不太好看,大概是因为二叔一直联系不上的原因。我赶紧在一边劝解,“爸,二叔可能是真的有急事,所以赶不过来,你也别怪他!”
老爸却摇了摇头,“不来就不来了,我也不是怪你二叔,只是一直联系不上他,尤其是快过年了我有点担心!”
果然还是兄弟情深,我又怕老爸过度担心,只好又随便扯了个谎,“前段时间,我去二叔店里玩的时候,听他说要去南方进一些药材,好像是个老主顾的急茬,而且数目不小,估计二叔一直在忙这件事,一时间难以抽身。”
“知道去哪了吗?”
“这个,”此时我的脑子转的飞快,“呃,大概是川贵那边,也是多年合作的老药商了,不会有问题。”
老爸这才点了点头,“你爷爷留下来的这点产业,这些年来也多亏了你二叔,难为他了!”
“过两天,我再去二叔店里,查查那边供货商的联系方式,就能知道二叔的情况了。”
“也好。”
好在二叔这个人平时也经常闲云野鹤,十天半个月联系不上他也是常有的事,大家有也就都习惯了,就这样终于把老爸对付过去了,我一头的冷汗,这夹在中间还得替二叔打圆场,实在是不容易。回头要是再见到他,得让他好好补偿我!
祭祖是一件十分繁琐的事情,据说我们卓家是从我爷爷的爷爷的父亲,行医到此,于是就在此定居下来,说起来我们卓家并非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尽管在此地历经几辈,但是多少也算是外来姓,所以卓姓人家并不是很多。尽管这样,一套仪式下来,也得个大半天的时间。
前面都是父亲和叔伯们的事,我实在是闲的无聊,就偷偷溜了出来。我随意的在村子里溜达,回忆着一些年幼的时光,说起来,我从七岁上小学之前的童年时光,基本都是在这里和爷爷一起度过的。
我小的时候,身体很不好,跑遍了全国各地的医院,但是身体依旧不见好转。尽管父母亲很着急,但是毕竟还要生存,生活也许要继续,他们还得出去工作。所以就把我寄养到了爷爷家。
爷爷是个老中医,医术在当地也是小有名气,尽管爷爷对于我的身体情况,也是束手无策,但是毕竟比一般人照顾要好的多,同时这也是爷爷的意愿,没想到这一住就是好几年,只是偶尔回到城里和父母住上一段时间。
也许是老天眷顾,最终在爷爷的照顾下,我的身体慢慢的好转了起来。使得我能够在七岁的时候,健健康康的回到城里上学。这次回来,看到这些,又勾起了我对于童年的回忆,不过我对这里的记忆,基本全都停留在六岁之后的事情,而六岁之前的记忆,竟然十分模糊。我想大概是因为我那个时候还小,再加上身体不好的原因吧。
我曾经因此怀疑过我的童年经历,但是现在想想,那实在是无稽之谈!
自从爷爷去世,我也很少回来了。不知不觉间,我走到了我家祖宅的门前,从前爷爷就住在这里,他老人家西去之后,这里就一直空着,一年到头了,爸爸或者几位姑姑会回来收拾一下。
大门的钥匙,我一直都保留着,我下意识的去开祖宅的大门,忽然间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小然!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