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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明媚,照在群山林立树木繁多的川蜀大地上,宛如越过了百叶窗,又透过一层纱帘,皎洁的月色在朦胧的天际间照耀,繁星点点,都消散了光辉,却又清晰可见。
黄忠坐在主位上,群刀手把严颜推来,严颜死活不肯下跪。黄忠喝道:
“你降还是不降?不降则死!”
严颜全无惧色,回叱黄忠说:
“汝等无义,侵我州郡!只有断头将军,没有投降士卒!”
黄忠大怒,叫喊刀手把严颜拉出去斩杀。
严颜骂说:
“匹夫!砍头就砍头,你有什么好发怒的!”
黄忠见严颜声音雄壮,面不改色,又同为老将,于是欣喜地微笑了,走下台阶让左右侍卫门到门卫守候,只留下诸葛亮。黄忠亲自为严颜解开绑索,取出自己的衣服为严颜穿上,把他扶到主位上做好,低头一拜说道:
“刚才景升言语冒犯了,希望将军不要责怪。我黄景升难得看见一位与我一般年纪的老将,想到征南将军父子有天人之资,就想让老将军与我同事啊。哈哈哈。蜀中老将严颜乃是当世豪杰,我在荆州时就知道了啊!”
严颜感谢黄忠不杀之恩,亲解绑索之义,同为老将之情,于是降服。
后人有诗赞严颜说:白发居西蜀,清名震大邦。忠心如皎月,浩气卷长江。宁可断头死,安能屈膝降?巴州年老将,天下更无双。
又有赞黄忠的诗说:生获严颜勇绝伦,惟凭义气服军民。至今庙貌留巴蜀,社酒鸡豚日日春。
黄忠诸葛亮向严颜问入川的计略,严颜说:
“败军之将,承受到你们的厚恩,无法报答,老夫愿意效犬马之劳,不需要张一张弓射一支箭,直接抵达成都。”原来,益州各小县城的守卒基本是严颜的门生,严颜随军前去说降,基本都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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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赵云徐庶在峡谷中向辛桐行军,走出峡谷,一望无垠的嶙峋的悬崖峭壁呈现在赵云徐庶面前,依稀可见几棵铁松倒挂在山巅,来回曲折凹凸不平的栈道搭在山崖上,宛如锯齿,又宛如人们为山峰围起的栅栏,山峦上还可以看见一些雕刻,都被风雨销蚀不清了。
赵云徐庶心生豪情,这鬼斧神工的俊俏山河,这巧夺天工的建筑石刻,就是要去征服啊!
然后赵云徐庶带军走上栈道,荆州兵都是第一次走栈道,从栈道木板的缝隙都可以向下看到无尽的深渊,砂石从崖壁上落下,久听不到着地的声音,人心惶惶。但是赵云徐庶统军有方,士卒们都正着头向前走,贴着崖壁,鲜有士卒掉下悬崖。
行不到半日,赵云徐庶遥岑愿望,山势依然绵延回环曲折凹凸有致,栈道却已到了尽头,一块草色的盆里藏在群山中,宛如世外桃源,清新的草香随风弥散过来,沁人心脾。
赵云却突然警觉地喊道:“停止行军,全军后撤!”说着原地不动看着士卒们后撤,同时把徐庶藏在自己身后。
赵云话音刚落,一声雄壮的声音从栈道尾端传来“射!”接着便是数万支整齐如一的箭羽齐射过来,宛如数万只疾驰的毒蛇,狰狞的毒牙闪着光准备择人而噬。
所幸赵云警觉,荆州兵后撤,而山势回环曲折,疾射而来的箭羽多半“砰砰砰”打在山壁上,即使这样,躲过箭雨的士卒看着箭羽从上空落下再从栈道上滑下悬崖,心中寒意绵绵。
而赵云护着徐庶边舞动长枪边后撤,乱箭愣是没伤到他俩。
“如今之计,要么冲过去,要么回去转道。两难啊!”赵云等撤到栈道的凹处躲避,徐庶面色凝重地说。刚才一轮箭羽虽然没损失多少人马,却打击了荆州军的士气,处境更是变得进退维谷。
“蜀道难,退出这条道,想攻辛桐就只有成都和汉中两条路了啊。后退就是无功而返,大丈夫怎能退缩?”赵云道。
“实则如此,但向突围过去,只怕损失惨重,想拿下辛桐就很难了。”徐庶道。
“此时要先解决的是我们的士气问题,云当上前跟敌军叫阵单挑。”赵云道。
“那就有劳赵将军了。”
赵云整顿铠甲,跨上白马,手持梨花红缨枪庄重地踏出栈道的凹处,暴露在张任军前,张任叫一直搭箭在弦的弓兵放松,接着听到赵云大喊道:
“吾乃常山赵子龙也,谁人可敢与吾阵前一战?”
张任顿时心潮澎湃,大喝一声:
“吾来战你!”
其时张任35人,血气方刚,舞得一手跟赵云同源的百鸟朝凤枪,被誉为蜀中枪王,经赵云挑战,一颗高手寂寞已久的心顿时迸发着热血,沉顿已久的肌肉爆着清晰的血纹。
张任也骑马冲上栈道,向着赵云左右上下各刺一枪,再在赵云左上右上左下右下各点一枪或两枪,看似胡乱点击,实则精妙,乱击中也防守井然。张任的枪尖汇出,双方观看的士卒只看得到枪的残影,开始时在赵云四周点刺,接着便向赵云胸口集中,凌厉极速的枪锋使徐庶觉得似乎有一把枪停在赵云胸口前。
所谓百鸟朝凤枪,就是万军之中取主将首级的枪法,百鸟就是以极速的点击招架住万军的攻击,最后朝凤一枪,刺穿敌军主将。而张任把枪法用在赵云一人身上,百鸟就成了赵云全身各处,朝凤就是赵云胸口。
双方士卒都看到张任压着赵云打,赵云只在招架,辛桐士兵发出喝彩声。
但张任却是越打越心惊,对方将领好像知道自己的每一枪会点在哪里,然后在自己的枪式威力达到爆发处前破招,防御堪称无懈可击,百鸟的招式根本无法打败敌将,只能用朝凤。
张任正想着,枪式已经到了朝凤阶段,长枪携着枪势凝聚在赵云胸前,仿佛手中的长枪是数百把枪的叠加。
一枪疾速刺出,卷携着猛龙过江之速长江一泻千里之势,徐庶惊恐地张大嘴巴,双方士卒似乎已经看见了赵云被一枪穿心,刺穿赵云的枪尖携着赵云的点点血花滴下,滴下的是赵云的生命,也是荆州军的败北。
但是张任刺出一枪,却突然发现一枪硬硬刺在了空气上,赵云从白马上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