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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到超能铁金刚学院学习的资格证书。”老疯子淡淡道,“只有到达了金乌法诀星云阶段紫阶的玄灵修士,才有资格拥有这张帖子。拿了这张帖子后,你才有资格到玉京的超能铁金刚学院参加考核,通过考核后,你就可以进入超能铁金刚学院学习,修炼更高一级的金乌法诀心法,有机会成为一名超能铁金刚战士。”
看着这张帖子,张丙东眸子里先是现出喜色,但转瞬间,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事情,黑白分明的眼睛露出了为难之色。
见到张丙东那道浓浓的一字眉斜斜掠起,老疯子大奇道:“张丙东,你不是一直渴望到玉京,到超能铁金刚学院学习,成为一名超能铁金刚战士,从而一举改变自己被压迫的平民身份吗?五年前,你来到我的面前,苦苦哀求我教你玄灵术。我看你人还算聪明,又肯下苦功,这才答应教你玄灵术。这五年来,你每天都在刻苦修炼金乌法诀,锻炼身体,为的难道不就是这一张资格证吗?你难道在担心这张帖子的来路不明?不用担心,镇上玄灵术学院的院长,当年与我有过一段过命的交情。这张帖子是我向他要来的,光明正大,你不用担心。”
“老疯子,我是很希望玉京的超能铁金刚学院学习,可是,方爷爷那一边……”张丙东皱了皱眉头,“我不能这样离他而去啊……”
第四章恩情与梦想
“峰儿,吃菜啊,怎么只扒饭不吃菜啊。”方施仁夹了一块肉,放到张丙东的碗里。
“啊。”发呆的张丙东这才回过神来,连着肉片,猛啃了几口米饭。
“峰儿,你今天吃饭心不在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告诉我?”方施仁慈祥地看着张丙东。
“没……没事。”张丙东低下头,又扒了几口饭。
“今天的修炼是不是很辛苦?”方施仁又问道。
“没事,都习惯了。”张丙东摇摇头,又吃了一口饭,张丙东抬起头,“爷爷……”
“嗯,有事?”方施仁瞥了张丙东一眼。
“我……”张丙东张大了嘴巴,呆了半晌,这才道,“我想问问,茶馆的生意还好吗?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还好吧,都是这样,反正我一个人习惯了。”
“该不该告诉爷爷,我要离开玉京的事情呢?”看着方施仁两鬓斑白的头发,张丙东犹豫了。
飞龙帝国,是一个等级极为森严的帝制国家。建筑工人的儿子只能成为建筑工人,不能再干别的。而种田农民的孩子,长大后也只能成为一个种田农民,甚至想改为种菜,也是帝国严格的法律所不允许的。每一个从飞龙帝国出生的婴儿,在他诞生那一刻开始,他的职业、他的未来,就已经被帝国的各种详尽的法律制度规划好了,想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想从事自己喜欢的职业,那只能是衣食无忧的贵族老爷的事情,身为平民的张丙东,是不可能有这种权利。
在帝国严密的法律规定下,可以预见,被方施仁抚养成人的张丙东,原本应该会继承方施仁的小茶馆,成为一名茶馆的小老板,然后他会娶妻生子,而他的儿子,又会继续经营方施仁留下的茶馆……
可是,在张丙东九岁那一年,小茶馆里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却彻底改变了张丙东日后的命运。
那天,张丙东如平常一般在小茶馆工作。由于昨夜睡得比较晚,那天的张丙东精神并不好。结果在斟茶的时候,一不小心,手一抖,滚烫的热水,淋到了祥瑞镇首富二少爷的手上,烫出了一个大泡。结果,张丙东遭到了二少爷三个仆人的一顿毒打。善良懦弱的方施仁,根本不敢多说一句,只是含泪看着张丙东被打成重伤。
张丙东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才能下地走路,对此,方施仁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告诫张丙东,以后做事要小心点,不要再得罪镇上那些来喝茶听书的贵人。张丙东表面上唯唯诺诺,答应了方施仁,以后一定不再得罪那些贵人,但在他的内心深处,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不服气。
他不服气为什么人家二少爷生下来就锦衣玉食,每天大鱼大肉,还有三个仆人跟着来服侍,而他却只能当个茶馆的小伙计,为了赚一点点钱就要忙个半死不活;他不服气二少爷一不开心就可以找人打一顿出气,而他稍微犯一点错,就要被人毒打一身,而且还不能反抗。
大家都是人,为什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看着方施仁每天伛偻着背,赔着笑脸接待客人,见到达官贵人还要打躬作揖,为了赚一点点小钱而卑躬屈膝,张丙东隐隐约约见到了自己年老时的模样。
张丙东很害怕,这绝对不是他想要过的生活。
幸好,在茶馆,张丙东每天都可以听到许多客人在喝茶之余常常海吹神聊,从中,他听到了许许多多奇奇怪怪的事情。他了解到,在飞龙帝国,有一种奇异的机械生命,叫超能铁金刚,无论你的出身多贫寒,但只要能得到它的认可,与它结合,成为一名超能铁金刚战士,就可以得到强大的力量,尊崇的身份,显赫的名声,还有数之不尽的财富,以及帝国无数名门闺秀的青睐。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朝看尽玉京花!
这是帝国中广为流传的两句诗,它的意思是,只要你成为一名超能铁金刚战士,就可以纵横天下,快意逍遥,而且,即使是帝国最娇艳的花朵,也随你观赏,任你采摘。
听到这一句诗,张丙东不由得怦然心动。那种纵横逍遥的生活,才是他最希望拥有的人生。他开始梦想,成为一名超能铁金刚战士。
不过,从那些茶客中,张丙东了解到,要成为一名超能铁金刚战士,并不容易。首先,你必须到各地的玄灵术学院,学习一种名为“金乌法诀”的玄灵术心法,成为一名玄灵修士。在修炼到金乌法诀第一层的顶峰以后,你才有机会到飞龙帝国的首都玉京,参加超能铁金刚学院的资格考试。在经历重重考验,通过考核后,你才可以进入超能铁金刚学院学习,从而有机会成为一名高贵尊崇的超能铁金刚战士。
可是,当张丙东满怀希望地去到祥瑞镇的玄灵术学院,打算学习玄灵术的时候,他才了解到,玄灵术学院一年的学费,竟然是十万块腾龙币。
十万腾龙币是什么概念?举个例子,方施仁经营的小茶馆,一天的收入,大概也就一百来块腾龙币,扣除了店铺租金、请人来说书助兴、还有各式各样的杂费后,一天的利润,也不过三四十块腾龙币。就此推算,方施仁的小茶馆,一个月的利润也就是一千腾龙币,一年是一万二千腾龙币,换言之,张丙东跟方施仁,必须不吃不喝八年零四个月,才可以凑足一年的学费,这可能么?
晓得学习玄灵术无望后,一般的孩子,可能早已经放弃。但张丙东并没有,而是转而思考其他的办法。比如想办法赚更多的钱,可不可以到玄灵术学院偷学玄灵术,不过这些办法都一一以失败告终。
正在他各种方法用尽,都没有办法学到玄灵术的时候。张丙东.0突然想起了老疯子。
老疯子是茶馆里的常客,每天一大早,他都会来到茶馆里喝一杯解酒茶。
老疯子之所以被人叫做老疯子,是源于他平日的行为总是疯疯癫癫,而且很喜欢喝酒,每次喝醉以后,他总是喜欢大吹牛皮,说自己昔日是如何如何辉煌。
镇里的绝大多数人,都把老疯子当成是一个喜欢夸夸其谈的古怪独目老人。但张丙东经过深入细致的观察,却有着与众人截然不同的看法。
张丙东曾听人说过,酒是穿肠毒药。一般人,如果常年沉迷于酒色,身体很容易就垮掉,而在外貌上,也会呈现许多外在的特征,比如眼神通常浑浊不清,眼袋会显得浮肿,脸色一般会变成蜡黄,身材容易变得肥胖。
而当张丙东把老疯子与一般的酒色之徒一比较,立刻就察觉到老疯子的特殊之处:无论他喝了多少酒,他似乎都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他的眼神总是那么清朗,容貌还是非常矍铄,脸色依旧是那么的红润,虽然已经是七八十岁的老人了,但他的身板子还是像年轻人那么结实挺拔。
老疯子大异于常人的特征,让张丙东不像一般人那样,对他嗤之以鼻,反而仔细观察起他的一举一动。果然,张丙东发现,老疯子并非像别人传说中的老疯子,而是一名玄灵修士。他吹嘘的东西,其实都是实事,只不过没有人相信罢了。张丙东大喜,找准了机会,要拜老疯子为师,学习玄灵术。
起初老疯子是拒绝的,但经不住张丙东的死缠烂打,又觉得张丙东的资质还不错,终于答应收了他为徒,传授他玄灵术。
经过这几年的刻苦修炼,张丙东已经拥有了到玉京超能铁金刚学院参加考核的资格。然而,当他准备告知方施仁这一消息,当他看到方施仁斑白的两鬓后,当回忆起今天与老疯子道别时,老疯子眼中那一丝不舍的神色时,张丙东犹豫了。
“虽然我现在每天都在修炼,但茶馆中一些打扫之类的琐碎事情,我一直都在干。如果我去了玉京,方爷爷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忙得过来?更何况,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身体大不如前,一旦他生病了,没人照顾,那又该怎么办?正如老疯子所说的,成为超能铁金刚战士,是十万分之十、二十万分之十、甚至是三十万分之十的机会,我该不该为了这样一个虚无飘渺的理想,离开养育我成人的方爷爷?可是,我辛辛苦苦修炼了几年,好不容易才练到了金乌法诀第一层的星云紫阶,争取了到玉京参加考核的机会,如果现在让我放弃,我又怎么甘心?”
一边是自己的恩人,一边是自己的梦想,张丙东思前想后,踌躇不决,一顿晚饭,就这么在张丙东的胡思乱想中无滋无味地吃完了。
等张丙东收拾完碗筷,准备到茶馆打理清扫,拭擦桌椅的时候,方施仁叫住了张丙东:“峰儿啊,今天你不用到茶馆打扫了,坐,我有话对你说。”
“有什么事?方爷爷。”张丙东坐到了方施仁对面。
方施仁从桌下拿出一个包袱,放到张丙东面前:“来,打开它。”
张丙东一怔,但还是依言打开了包袱,只见包袱里,是一叠厚厚的钞票,钞票的旁边,是一个精致的飞龙玉佩。
“你的老师——老疯子……嗯,是杜老师,已经把你将要去玉京的事情告诉我了。我平日的积蓄不多,这里是五万帝国币,是你去玉京的路费,虽然不多,但已经是我能力的极限了。还有,这个玉佩,是我捡你的时候,挂在你脖子上的,由于这个玉佩很珍贵,我怕你小时候不懂,把玉佩打坏了,所以帮你保存起来,现在,也是时候还给你了。”方施仁摸了摸张丙东的头,和颜悦色道。
“这,方爷爷……”看着面前五万帝国币,心知道这是方施仁十多年来的积蓄,张丙东的眼睛湿润了。
张丙东坐在床上,默默地看着包袱里头的钞票跟玉佩。
原本,张丙东觉得自己已经亏欠了方施仁太多,而成为超能铁金刚战士的希望又过于渺然,因此他并不想要这笔钱,甚至考虑过要为方施仁尽孝后这才离开祥瑞镇。但当方施仁轻轻说了一句“难道你想这几年的刻苦修炼都白费了吗?”,张丙东动摇了。
要知道,玄灵术修炼,十分讲究个人的天赋。如果一名玄灵修士不能在十六七岁前练到一定的水平,往往就意味着他日后取得的成就会非常有限。
在当今飞龙帝国的玄灵修士间,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十七岁达不到紫阶,毕生无望。”意思是修炼金乌法诀的玄灵修士,如果不能在十七岁前把金乌法诀修炼到第一层星云阶段的最高阶——紫阶,则意味着这名玄灵修士日后基本上很难再有大的进步。
而超能铁金刚学院考核的标准,也定在了十七岁这道门槛上。如果参考的玄灵修士越过了这个年龄标准,即使他修炼到了金乌法诀星云紫阶,也是无法参加考试的。
张丙东今年已经十五岁了,离超能铁金刚学院定下的年龄界限仅仅剩下两年,如果他不能在这两年内到超能铁金刚学院参加考核,则意味着,他将永远失去成为超能铁金刚战士的机会。
张丙东回想到这几年为了修炼玄灵术,他下了多少苦功,流了多少汗水,甚至为了完成老疯子那些古古怪怪的修炼功课,他还要装疯卖傻,默默忍受着别人在人前背后对他的冷嘲热讽,忍受着别人那一声声小疯子的叫唤,忍受着那些无聊之徒的戏弄,如果现在不去玉京的超能铁金刚学院好好拼搏一次,确实对不起这几年的苦修与忍耐。
“今天听那老疯子解释说,”张丙东回忆起今天老疯子说过的话,暗自思忖道,“尽管成为超能铁金刚战士的机会甚微,但随着当今帝国对超能铁金刚研究的不断深入,帝国已经拥有了钢铁金刚、机甲金刚、超能铁金刚武器跟分支,只要我能考进超能铁金刚学院,即使无法成为超能铁金刚战士,也可以分配到这些分支院系去学习,毕业后在军部也有着很好的前途,无论是身份、地位、收入,都远远比在小镇里当店小二要好得多。既然如此,这五万块,就当作是我借方爷爷的,等我自超能铁金刚学院毕业后,在军部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后,我才慢慢把这五万块还给方爷爷。不仅如此,我还要把方爷爷接到玉京,让他过上好生活,以报答他的养育之恩。”想到这,张丙东心中那一份愧疚,也渐渐减轻了不少。
心情转好后,张丙东的注意力也慢慢转移到钞票旁的玉佩身上,他拿起了玉佩,仔细端详起玉佩的形状。
这是一个呈龙形的红色玉佩,龙头与龙尾首尾相接,形成一个环形,龙背上还有着一排一排牙齿状的鬃毛,构成了玉佩的外围。
张丙东家附近有一间玉石店,玉石店的老板与方施仁颇为熟络。为了凑够学习玄灵术的学费,张丙东曾经想过通过挖掘玉石、雕刻玉器来多赚点钱,因此曾经专门跟着玉石店的老板,学了一些鉴别玉石的窍门。后来由于拜了老疯子为师,这件事自然不了了之,不过,张丙东也因此对于鉴别玉石有了一点心得,勉强算是小半个玉石专家。
张丙东细细鉴别龙佩的玉质,只觉其颜色均匀,色泽鲜明、深厚,没有丝毫杂色,在颜色上,完全符合上品好玉“匀、阳、浓、正”的四字标准。
张丙东又反复察看龙佩的质地、透明度,又细细寻找龙佩上是否有裂缝。确认了龙佩毫无瑕疵后,张丙东还不放心,又取了一滴水滴,滴在龙佩上,见水滴在龙佩上形成露珠状,久久不散开,张丙东终于呼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这块飞龙玉佩,绝对是上品的好玉啊……奇怪,为什么婴儿时候的我身上会配着这样一块好玉?能有这种上品好玉的人家,即使不是名门望族,也应该是小康之家才对,养一个小孩子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我怎么成了弃婴了?我的父母为什么会弃我不顾呢?”
张丙东虽然是一个孤儿,但他自幼就被方施仁悉心照顾,一不挨饿二不受冻,并没有受过什么大的苦难,因此对于自己的亲生父母,他并不如何怨恨。
“难道他们有不得已的苦衷?比如说家族斗争,比如被仇人追杀……”张丙东不由得想起了茶馆里说书先生常说的那些传奇故事。
思索了一阵还是不得其解,张丙东又把注意力放回到龙佩上,他翻过龙佩,只见背面的龙身之上,刻着“张丙东”二个青色的小字,张丙东心中恍然而悟:“怪不得我不跟方爷爷姓方,原来我的名字,是从这个龙佩上刻着的两个字而来的……咦?”
张丙东这时才注意到,这块龙佩的玉质不仅上乘,而且雕工十分精细,一只首尾相连的玉龙被雕刻得栩栩如生,可是,这只玉龙的眼睛,竟然是闭合着的。
张丙东心中不由得暗暗称奇:“奇怪,一般的雕刻品,为了让雕刻出来的生物更有真实感,无不在眼睛部分下了很大的功夫,力求让雕刻品的眼睛更有神采。但这个龙佩,却偏偏在最应该下苦功的地方忽略了过去,实在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张丙东.突然想起,他在茶馆里头,曾经听说书先生说过的一个神奇故事。据说有一个很了不起的画家,有一天,他在墙上画了四条栩栩如生的巨龙,旁观者无不赞叹。但是,当他们看清楚画像时,却发现四条巨龙都是没有眼睛的。旁观者大感遗憾,纷纷要求画家把巨龙的眼睛添加上去。
画家起初拒绝,傲然道:“如果我画上巨龙的眼睛,墙上的巨龙就会破壁而去。”众人不信,都以为他在吹牛,还是坚持要画家为巨龙填上眼睛。画家终于拗不过众人的请求,为墙壁上的两条巨龙点上了眼睛。霎时间,电闪雷鸣,两条巨龙真的破出墙壁,冲天飞走。
“如果这龙佩上的玉龙张开眼睛,不晓得它会不会飞走呢?”张丙东.突发奇想。
把玩了龙佩一阵,张丙东心道:“听方爷爷说,这个龙佩是我婴儿时候就伴着我的,很可能是以后认回我亲生父母的凭借,必须好好保存。”想到这,张丙东走到自己的小木柜里,翻弄了一下,从中找出了一条红绳。
小心翼翼地把红绳系到了龙佩上,张丙东把红绳套到了脖子上,龙佩则收到了内衣里,贴身收藏好。
想到自己即将要离开祥瑞镇,远赴千里以外的玉京,张丙东心中既是期待,又是惆怅,他细细抚摸着卧室里的每一件家具,颇有不舍。
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张丙东这才察觉到时候已经不早,便脱去外衣,上床睡觉。白天的修炼十分辛苦,张丙东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就在张丙东呼呼大睡的时候,贴在张丙东胸前的龙佩,突然发出淡淡的光芒。龙佩上红色巨龙的眼睛,蓦然间睁了开来,露出了一对灿然有神的龙眼。灵动的龙目里,射出一道森然的红光。龙佩上的玉龙,突然张开大口,一道道红光,不断从龙口里涌出,缓缓流过张丙东的胸部、颈项,头部,腹部……把张丙东的身体,完全包容起来。
红光均匀地散布到张丙东的全身后,龙佩上的龙口,竟然跟随着张丙东的呼吸,一张一合,而分布在张丙东全身的红光,也随之而扩张收缩。当张丙东呼气的时候,红光便扩大了一点,当张丙东吸气的时候,红光则缩小了一些;笼罩在张丙东全身的红光,就这么随着张丙东的呼吸,一涨一收……
第六章就是要坑你
张丙东走在贯通玉京南北的朱雀大街上,就像乡下人进城那般,不住左张右望,十分兴奋。
经过一番长途跋涉,张丙东终于来到飞龙帝国的首都——玉京。只要通过朱雀大街,从南往北穿过玉京,到达北郊,就可以抵达张丙东此行的目的地——超能铁金刚学院。
“好土的小子!”“哪里来的乡下人?”走在朱雀大街上,耳边总会不时传来几声嘲讽。张丙东看了看自己那身上的灰布衣服,与玉京人那一身光鲜亮丽的打扮一比,不由得有点自惭形秽。
幸好,张丙东在祥瑞镇的时候,就经常被人唤作疯子,心理承受能力早已被磨练得十分强韧。而且他年纪尚轻,少年心性还很重,朱雀大街两旁店铺林立,种类繁多,张丙东的注意力,很快就从路人鄙夷的目光中,转移到商铺内琳琅满目的商品之中。
在每一家店铺门前,张丙东都会停留一下,左看看右瞧瞧。尤其是到了他最感兴趣的玉石店,张丙东更是兴致盎然,忍不住驻足在店铺外,细细观看店铺里的玉石。
“看什么看,臭小子,毛都没长齐,你懂玉石吗?”玉石店的老板是一个二十来岁的精瘦青年,店铺的规模很小,但店主的脾气却很大,见张丙东这个十来岁上下,衣衫土旧的少年在自己的店铺前张望,立时大感晦气,瞪起那对小眼睛,对着张丙东高声呵斥。
“谁说我不懂?”张丙东两道一字眉斜斜掠起,走进铺里,指着店铺上台的玉石道,“玉石鉴赏,首先要看颜色。而上品的玉石,其颜色必须要达到四个标准:匀、阳、浓、正。这块青玉颜色不均匀,左右不一,下品!这块黄玉色泽黯淡郁结,下品!这块白玉颜色浅淡,达不到浓的标准,也是下品……”
张丙东逐一点评着玉石店诸多玉石的不足之处,起初,精瘦青年还是满脸不屑,但随着张丙东每一句点评都句句中的,直指玉石的瑕疵,精瘦青年慢慢收起了鄙夷之色,认真地听着张丙东的每一句话。
“……这块碧玉夹有黑斑,色泽不纯,下品。这一块祖母绿翡翠……咦?”
说到这里,张丙东忍不住拿起了台上的祖母绿翡翠,细细抚摸了几下,心道:“这间玉石铺里的玉石,大多都是中下品质,唯有这一块翡翠,颜色均匀浓厚,色泽鲜明纯正,质地细密坚硬,透明度颇高,应该是一块上品好玉。但是,这样的好玉,怎么会出现在这一间专门卖劣质玉石的店铺里呢?”
出于好奇,张丙东稍稍侧过身子,避开了精瘦青年的视线,小腹内的星云气旋运转,玄灵力源源不断地自小腹升起,汇聚到他的双目。张丙东的双眼射出一道淡淡的紫光,手中的祖母绿翡翠在紫光的照射下,立时无所遁形。
“果然……”借着星云玄灵力的辅助,张丙东目力大增,一下子就看清,在祖母绿翡翠的背面,赫然有一道微不可察的小裂纹。
“白玉微瑕,可惜了。若非有这一道小裂纹的存在,这一块祖母绿翡翠原本可以跨入上品的行列。现在,充其量也就是个中品,价值跌了好几个档次。”张丙东暗自摇头,叹息不已。
“这位公子,你真是识货之人。我罗普开店三个月以来,你是第一个行家。这块祖母绿翡翠,是我店铺里所有玉石中最好的一块。你有没有兴趣买下来?我可以便宜一点卖给你。”此时的精瘦青年,已是一脸恭敬的神色。
能玩得起玉石的人,有几个是穷人?罗普见张丙东年纪轻轻就对玉石鉴赏这么在行,立时收起了小觑之心,对他的称呼也从“臭小子”变成了“公子”。
“多少钱?”张丙东觉得自己看了这么久,如果就这么放下走人,似乎不太礼貌,便随口问了一下价钱。
罗普慢悠悠地伸出右手,收起拇指与食指,比出了三根手指。
“三千?”张丙东犹豫了一下,猜测道。三千这个价钱,还算合理。如果张丙东有闲钱的话,说不定还真的会买下来。
“三千?!公子,你在开玩笑吧?”罗普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我这块祖母绿翡翠,可是珍藏中的珍藏,极品中的极品,这样一块翡翠,最少得要三万!不过,我看这块宝玉似乎跟你很有缘分,就便宜点,算个两万给你吧。这已经是我的亏本价,不能再减了。”
“奸商!”张丙东心中暗暗骂了一句。如果这块祖母绿翡翠没有那道瑕疵,至少要值五万,但多了一道小裂纹,价值也就打了个大大的折扣,最多也就只值个四五千,罗普开这样一个不多不少的居中价钱,表明了他早已知道翡翠中的小裂纹,晓得这块祖母绿翡翠的真正价值,但他又自以为张丙东看不出翡翠里头的瑕疵,所以故意开了这样一个价钱,想坑张丙东一把。
不过,祖母绿翡翠上的裂缝的确非常细微,一般人凭肉眼确实很难发现。若不是张丙东能借助星云玄灵力,大大增加目力,辨析出翡翠的真正价值,说不定还真的以为自己捡了个大便宜,在鬼迷心窍下买下这块中品翡翠。
张丙东本想放下祖母绿翡翠,转身离去,但抬头看着罗普一脸阴笑,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心中不由深处一股怒气,心道:“好啊,你这个奸商,专门卖这些破玉,不知道骗了多少无知的妇孺,今天碰上了我,就算你不走运了,看我如何教训你吧。”
张丙东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淡淡一笑道:“正如罗老板你说,这样一块珍贵的宝玉,只卖两万,实在太便宜了,我是厚道人,又怎么忍心让你亏本呢?好,三万就三万,我们就以这个价钱成交吧。”
张丙东这样一回答,立即引得四周驻足围观的旁人一阵哗然。
正所谓漫天要价,着地还钱,自古以来,还价都是越还越低的,哪有像张丙东那样,反而回了一个高价钱?
更可况,三万帝国币,在飞龙帝国也算是一笔巨额。足够一般的三户之家吃一年。
罗普的店铺里面,原本就有几个顾客在看玉石。当张丙东逐一点评玉石品位的时候,本就引起了几名顾客与路人的注意。随着罗普与张丙东之间古怪的讨价还价,聚集在一旁围观的看客越来越多,此刻已经围了两三层。
而众人望向张丙东的目光,既有惊奇、羡慕,但更多的,还是夹杂着“这个人是不是白痴”的疑问。
张丙东在祥瑞镇就一直被人唤作小疯子,对于别人看白痴一般的目光,早已习以为常。在众人的异样目光下,张丙东脸上神色丝毫不变,淡然问道:“怎么样,罗老板?三万块这个价钱如何呢?”
罗普好不容易才从吃惊中恢复过来,吞了一口口水,犹豫道:“这……这位公子……你真的打算要三万块买我这块祖母绿翡翠?”
“是罗老板刚才你说要三万块才不亏本的呀?”张丙东眨了眨眼睛,“难道你刚才在说谎,是欺骗我的?”
“我没有说谎,没有说谎。”罗普连忙摇手道,“我罗普做生意向来童叟无欺,怎么会欺骗你呢?三万块,立刻成交,咱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好。”张丙东自包袱里取出三万块,递给了罗普。
罗普数了数钞票,确认无误后,满脸笑容地把祖母绿交给张丙东:“公子,请你收货,以后还要请你多多赏面光临。”对于张丙东这个“大客户”,罗普自然乐得巴结奉承。
“嗯。”张丙东接过玉佩,扬了扬一字眉,欣然道,“想不到,花三万就可以买到传说中的七彩翡翠,实在太便宜了。”
“七彩翡翠?”罗普脸上那对小眼睛现出不解之色,“这位公子,七彩翡翠是什么东西?我罗普十岁开始就品玉玩玉,在这一行已经浸淫了十数年,天下有名的玉石名称、产地,我都了如指掌,可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罗老板,你有所不知,”张丙东脸不改容,侃侃而谈,“七彩翡翠,是祖母绿翡翠中的一种特殊的宝石。通常,这种翡翠都会有一道浅浅的裂缝,正是这道裂纹,能让翡翠反射出七色彩虹光芒,十分奇异,是祖母绿翡翠中的极品。不过,由于这种翡翠十分罕见,所以知道的人不多。我舅舅是祖母绿翡翠的专家,他曾经远渡重洋,在西方不达米索联邦中的一个富豪家的收藏品中,有幸见过这种神奇的翡翠,所以我才得知有这一种七彩翡翠存在。”
“在阳光下反射出七色般的彩虹光芒?”罗普眼里现出不信之色,“这位公子,我相信你肯定搞错了,也许世界上真的有七色翡翠这种独特玉石的存在。但这一块祖母绿翡翠肯定不是你说的那种七色翡翠,这是因为这块翡翠我在阳光下把玩过不下十数次了,但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它可以反射出彩虹般的七色光芒。”
“罗老板,这你就不知道了。”张丙东继续大吹牛皮,“彩虹,并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出现的。只有在雨过天晴,水汽充分的情况下,七色彩虹,才会在天边现身。这块七色翡翠,也只有在水汽充足的情形下,才会现出太阳七色。”
“这个世界上竟然有这等奇事?”罗普大吃一惊,搓了搓双手,半信半疑道,“这位公子,不晓得你能不能拿你的七色翡翠出来,让大家开开眼界呢?”围观的众人也跟着起哄,嚷着要一睹七色翡翠的风采。
张丙东环顾了四周的人群一眼,犹豫了一下,这才道:“既然诸位这么想看,我也不阻了大家的兴头,哪位能取一盆清水跟一条湿毛巾出来呢?”
立刻就有人端出了一盆清水跟一条湿毛巾,张丙东小心翼翼地取出祖母绿翡翠,把它浸到水中,接着又拿起翡翠,取过湿毛巾,细细拭擦翡翠,口中同时解释道:“我听舅舅说,要翡翠反射出七色彩虹,既不能太湿,又不能太干,湿了,水汽太重;干了,又没有水汽,都不会现出七色彩虹。而且,跟彩虹一样,翡翠发出七色光芒的时间很短,大家要仔细看好了。”一边说,张丙东一边把半湿半干的祖母绿翡翠,放到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