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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制军器,荆将军莫不是想造反不成?”
刘弄璋这话一出口,荆羽明也意识到了问题并不简单,正要开口辩解。
刘弄璋又是冷笑着开口,对着苏天英抱了抱拳:“荆羽明私制军器,这是等同于谋逆的大罪!还请州牧大人下令,逮捕此僚!”
“刘大人说话未免太过轻率了吧?”有一官员立刻站出来。
刘弄璋冷哼一声:“你算什么东西?我等议事,岂是你一个小小录事能够多嘴的?”
“你……”那官员顿时羞愤的满脸通红。
一旁的苏祁却都是纳罕了起来,这刘弄璋平日里獐头鼠目,畏畏缩缩,今天怎么如此跳脱,莫不是有什么依仗?
想到这里,苏祁抬眼看了一眼坐在苏天英下手的陈烨望,发现这位陈別驾此时脸上也满是惊愕,似是全不知情,神色逼真也不似作伪。
“这刘弄璋难道不是受陈烨望指使?”苏祁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刘弄璋此时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对着苏天英一抱拳:“还请州牧大人不要妄图包庇荆羽明,若是州牧大人对此事置之不理。下官身为凉州司马,自当对州内兵事负责,待得此间事了之后,下官会将此事转承兵部,请兵部诸位大人彻查此案!”
转承兵部?事情似乎有些大发了啊!
苏天英一只手指轻轻地叩了叩椅子扶手,闭上了眼睛不予回应。
转眼间,刘弄璋就将事情从针对苏祁身上转而变成了攻讦荆羽明,这一手突如其来转变目标,也是令众人措手不及,沉默了下来。
看着开始闭目养神的苏天英,以及周围沉默的官员们,刘弄璋心底突然涌上一股豪情,原来,自己也能这么牛逼?
“刘大人,你怕是脑子进水了吧?”
一个声音忽然响起,在这略显寂静的书房中显得极为刺耳。
刘弄璋见苏天英、陈烨望都没有说话,居然还有敢直接出言辱骂他,顿时扭过了头,眼中似是要喷出火来。
众人也齐齐往出声的地方望去,只见此前十分礼貌恭敬,在旁一言不发的苏祁这时候腰杆挺直,脸上带着一丝嘲弄。
“这小子,现在开口做什么?莫不是想要害死荆将军?”
“州牧大人真是把苏公子宠坏了,这等场合居然也敢放肆!”
“本来情况就已经不妙了,他居然还公然辱骂刘司马,这真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再怎么说,刘司马也是朝廷命官啊!”
“苏祁,你说什么?”刘弄璋眼睛微微眯起,要不是苏天英在场,他是真想一巴掌拍死苏祁这货。
苏祁翻了翻白眼:“本公子的话向来不说第二遍!不过,既然刘大人有要求……嗯,对,没错,我说你脑子有问题!”
“呵呵呵,州牧大人还真是教出一个好儿子啊!真是不知你有何高论?”刘弄璋的吊眉眼此时泛着阴冷的光,“若是今日不能有让刘某信服的说法,即便是州牧大人当面,我也要让你这黄口小儿付出代价!”
苏祁撇了撇嘴朗声道:“刘司马在这里说荆羽明将军私制军器,证据呢?”
听到苏祁这话,不止是刘弄璋就连周围的围观群众都露出了错愕之色。
刘弄璋忍不住嘲笑道:“要证据?我手里这弩机不就是证据?在场这么多人,大家不都听到荆羽明将军刚才承认了这弩机是他所制作?”
苏祁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刘弄璋,开口道:“刘大人,你可长点儿心吧!你读过大渊律没有?”
“我没读过?莫不是苏公子读过不成?”刘弄璋被苏祁三番两次挤兑,终于是有了些火气。
苏祁嘿嘿一笑:“我还真是读过!”
刘弄璋冷笑:“既然你读过,那你就该知道这私制军器是何等大罪!”
说着话,刘弄璋将手中的三曲弩举起来,说道:“此物是我北凉军九曲连弩的仿制品,方才州牧大人与陈別驾都是看过!”
“而荆羽明当场承认,这三曲弩是他亲手所制!在场诸位同僚都是有目共睹!”刘弄璋此时一脸的意气风发,目光所触之处,大家即便心中不悦,却也只能跟着点头。
刘弄璋猛地踏前一步,一脸凶恶的看着苏祁:“私制军器者,杀无赦。既然你看过大渊律,那你说,这何处有不对?”
“大渊律说,私制军器,杀无赦!自然不错,按照刘大人这么分析,荆将军的确当斩!”苏祁微微一笑。
听到苏祁这话,众人一片哗然。
“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这苏公子也想置荆将军于死地?”
“不能吧,不是说荆将军与州牧大人名为师徒,情同父子?这苏公子难道是嫉恨在心?”
“嘿,这整日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子,果真是个只能帮倒忙的废物!”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刘弄璋更是一脸自得。
苏天英、陈烨望、荆羽明却都是神色淡然。
苏祁“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说道:“难怪人家东西南中四域都说我们北域之人是北蛮子,看来果真不假!一州之司马,连大渊律都搞不清楚!”
不待刘弄璋开口,苏祁陡然放大了声音:“既然刘司马说荆将军私制军器,罪该当斩,那我且问你,何为私制军器?”
“这不就是私制军器?”刘弄璋一指三曲弩,私制军器罪该当斩,他可是听自家儿子说了情况以后,翻阅大渊律看过的。
苏祁向前踏了一步,开口道:“你只知大渊律三章九条规定,无故仿制及大批量仿制军器,是为私制军器者!”
“那你知不知道,大渊律末卷副册也有注,北域苦寒,又临边境,凡制武器军器者量十以下者,均视以无罪!你告诉我,荆将军就做了一个弩机,怎么就该处置了?”
听到苏祁的话,旁边那个录事拿出一本典籍,快速地翻找了起来,很快,那人惊呼:“啊,果真如此,有这一条!”
刘弄璋还想要说话,苏祁此时却是得理不饶人,继续说道:“倒是刘司马你屡屡试图构陷我凉州将军,又该当何罪?”